“迦南县主的意思,是要逼我这个四品武官夫人,当场自刎吗?”
李迦南不防备刚才还在慢声细气跟自己说话的人,忽然扬起嗓子大喊,倒是被秦招月吓了一跳。
“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打个比方而已,只是劝你不要不自量力……”
秦招月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李迦南的话,声调越说越高。
“我夫君顾行舟,多年征战,为国为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县主当真为了一时不忿,就一定要置一介朝廷命妇于死地不成?”
“今日水灯节,我原只是难得出门玩耍,谁知小公子怎么平白出现在路上,冲撞了马车,左右小公子身份尊贵,招月自愿承担所有损失,可这不是被人任打任杀的理由!”
秦招月忽地往前逼近一步,那匕首也刺进了脖颈一分,吓得侍卫都变了脸色,连着后退两步,根本不敢阻拦。
“县主既要这样百般折辱,招月不如血溅当场,全了宣威将军府的颜面!”
几句话便把方才的事情经过交代的七七八八,引得原本围观看热闹的一时间形色各异。
雍王府向来作威作福惯了,平日欺男霸女的事就没少做,名声本就不好,如今被秦招月一引导,所有人已然信了大半。
又胆子大的,忍不住混在人群里议论。
“这县主也太无法无天了,平日欺压百姓不说,连朝廷命妇都要折辱,这宣威将军不是圣上提拔的新贵吗,竟也这般不放在眼里?”
“这不是打圣上的脸吗?旁的不说,宣威将军刚领了军功回来,这会当街逼死人家的夫人,这要是传出去,啧,岂不是寒了所有功臣的心?”
“快闭嘴吧!谁不知道这县主出了名的女夜叉,前几年江南雷姑娘的事就这么忘了干净了,人家身份高,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等到众说纷纷的议论传到了李迦南耳朵里,她才陡然反应过来不对。
猛地回身朝着众人吼道:“都给我闭嘴!一群刁民,谁给你们的胆子议论本县主?”
众人纷纷低头,一副恭顺的模样,实则背地里又纷纷交换了几个眼色。
李迦南转过头对着秦招月怒目而视半晌,忽然笑了一声。
“行啊你,秦招月,跟我玩上颠倒黑白这一出了?”
她一把推开面前的几个侍卫,两步走到秦招月面前,直直地盯着她。
“你若真有本事,就自刎给我瞧瞧!少给我在这敢说不敢做,我告诉你,若你真有胆子死在这,我李迦南也敢承担所有后果!”
话毕,她冷眼斜睨着秦招月,似是像在看什么秋后蚂蚱蹦跶一般。
未曾想,却见秦招月忽然嘴角勾起,笑容明媚。
“请围观的百姓与我做个见证,今日招月若有三长两短,就是迦南县主亲口唆使,我敢做,县主敢认吗?”
李迦南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敢?”
她打从心里不相信秦招月这般弱女子当真有对自己下手的本事,再说了,这天底下,有哪个傻子,为了一个卑贱的马夫,和一匹畜生,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谁知,她话音刚落下,就见那匕首往前一送,尖锐地刀锋瞬间划开了单薄的皮肤。
“秦招月,你疯了不成?”
喷溅而出的热血飞射到了李迦南鼻尖,她抬手摸摸了,被那一抹鲜红骇得变了脸色。
后知后觉发现事情走向了不可控的方向,连忙惊声阻拦。
“你住手,你给我住手!”
她伸手想要阻拦,然而秦招月嘴角带笑看着她,一边划开伤口,一边慢悠悠往后退了两步,不让她挨到自己。
眼见那口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李迦南的恐惧涌上心头。
“秦招月你别乱来……”
秦招月顿住脚步,正想着再吓唬李迦南两句,忽然感觉什么东西击中虎口,手腕一麻,那匕首从她手心直接滑落而下!
她身形一晃,踉跄两步尚未站稳,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