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真的不打算去见见夫人?”
刀春看夫人的样子,似乎全然不把侯爷放在眼里了。但刀春哪里会知道,柳兰蕴早就已经被赵衡之伤透了,眼泪都在刑部大牢流完了。
赵衡之想了想,说:“不去了。”
其实,和离也挺好的。
至少,她不是柳兰枝了。
春熙院那碍眼的牌位,也不会在春熙院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了柳兰蕴的身上。她却是被屋外的敲门声,惊醒的。她看着笑成花的二婶婶,感叹二婶婶真是能屈能伸。
三堂妹也算是因她而死,二婶婶竟然一点怨恨都没有,只一心重财。不知今日又想了什么理由,把逍遥酒馆的地契,塞到她的荷包里。
“二侄女,婶婶是满心满眼的为你想。”常氏从门口挤进去,坐在桌前,看她这里连个茶叶都没有,想喝口茶,都喝不到,高声斥责道:
“这院里的丫鬟都是怎么办差的,主子屋里的茶水没了,也不知道添上。苓香,还不快去拿几罐茶叶来,给二侄女摆上,再去烧壶热水。”
苓香是上个月才提上来做一等丫鬟的,听了二夫人的话,忙道:“是,奴婢这就去。”
柳兰蕴倚靠在门前,说道:“嫡母在时,我这屋里就没有丫鬟。二婶婶若是没旁的事,就请回去吧。我一日三餐有着落,已然是您心慈。”
“你这话说的,你嫡母不在了,我也是你的二婶婶啊。”常氏招呼二侄女坐下,柳兰蕴看她就是不走,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先坐到了二婶婶的旁边,时刻警惕着。
“兰蕴,你虽说是以兰枝的身份和离,但毕竟是嫁给过赵七郎君了。二婶婶想着,你也没多大的年纪,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如二婶婶再为你寻一个,只你毕竟是出嫁过的小娘子,二婶婶也是寻了许久,才给你寻了一个合适的。”
常氏神神秘秘的从袖口抽出一张纸。
柳兰蕴狐疑的看过去,那上头是一副画像。里头的郎君模样端正,瞧着年纪也不是很大。
二婶婶怎么会给她介绍这样好的人。
“虽说是个肺痨鬼,但你看看这模样如何?比赵七郎君也不差吧。他家是做绸缎生意的,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就是得了这样的病,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你嫁过去,等他死了。他家这万贯家财,就都是你一个人的了。”
心动吧。
这样的日子,可不比做平章侯夫人差。
等二侄女出嫁,公中还要再出一笔银子。她挑选一些品相不错,内里差的,也不会有人看出来的。至于婆家,这郎君早就死了。说是娶一个儿媳妇过去继承家产,其实就是做鬼新娘。
到时候直接跟那郎君的棺材合葬。
人家就想儿子死后,到了那边,能有一个正妻照顾他。至于什么酒馆宅院,才不在乎。常氏想要留下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而且,他们还额外给了银子。
毕竟,谁会愿意让自家娘子活葬。
常氏只说其一,若是个贪财的,自然会同意。
但柳兰蕴早就没了再嫁的心思,而且,她知道二婶婶不安好心。她叹了一口气,故作为难的说道:“二婶婶,这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生母虽然没了,可我爹爹和嫡母都在。”
父母还在,哪里有让婶婶定亲的道理。
常氏也知道二侄女的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