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却全无佛意。
“嫡母,我不是她。当年嫡姐顶替我,和衡之在一起。如今,我随时可以把一切拿回来。”
柳兰蕴并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赵衡之正巧站在大殿外。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只有两个人的大殿中,却格外清晰。
柳兰蕴用挑衅般的眼神,看向嫡母,继续说:
“她才是我的替身,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换下一个人。但赵衡之这辈子,只会记得我。”
赵衡之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
柳兰蕴说的这些话,他都听到了。
一字不落。
寒冬未眠,冷风刮在脸上,只有冰凉一片。
赵衡之却觉得,兰蕴这番话,更刺痛他的心。
刀春因为不能跟夫人出去,想了想,还是将夫人去找柳大夫人的事情,告诉了侯爷。赵衡之听刀春说完,怕两个人起冲突,便来了道观。
陛下已经将平章侯府赐还,上房仍旧给已逝的赵老夫人留了下来,至于柳兰枝的牌位,封府时,就已经撤了。赵衡之也没让人摆出来,只让林春带人,把正院收拾了出来。
因为,他要和兰蕴住在正院。
原本赵衡之想,等一会儿带兰蕴回去,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此番过来,却听到了兰蕴的真心话,他不过是嫡庶之争的一个物件而已。
赵衡之没有惊动柳兰蕴,转身离开了。
柳兰蕴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赵衡之来过。
她说完那些话,也没觉得心里多放松。
明明,她也不是那样想的。
她喜欢赵衡之,不是因为不想输给嫡姐。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嫡母说那样的话。
周氏听柳兰蕴此言,该是平章侯知晓了兰枝顶替的事情。但那又如何,世人早就认定,他和兰枝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意绵绵。他也没有千万张嘴,可以同所有人分说。
不过逞口舌之快罢了。
柳兰蕴上前将生母和刘妈妈的牌位拿了过来。
“她们的牌位,你也不配留着。生母和刘妈妈慈善,不会因为你犯下的过错,寻嫡姐的麻烦。”
柳兰蕴抱着牌位回了柳家,下人看到二娘子手里的牌位,吓了一跳。想把人拦下,又不敢把人拦下,只能让人去请示掌家的二夫人。
常氏才跟老爷去前院领了圣旨,就因为大房去了宫门口,有救驾的心。圣旨上说的话,都是夸赞大房的。大哥又任了户部侍郎,虽说和尚书又差了一步,但到底是又做了官。
他们二房什么都没捞到,还要跪着听封。
唯一的好处,就是柳家后代又能入仕了。但就柳泽俊那个扶不上墙的,常氏也指望不上了。
说不准,最后又便宜了四房。
“你除了看这些破画,还会做什么。”常氏坐在桌前,看老爷又拿起他那些破画看,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了。“我怎么就嫁给你了。”
“兰月的事,咱们已经对不起大哥了。如今大嫂不在家,家里都是你管着。我听你的,儿子也听你的,你每日还有什么愁怨。还说起我的画来了,我这画怎么了,这可是大师所作。”
二老爷可不喜欢别人说他的宝贝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