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搬来没多久,就遇到村人欺压这种事,心里难免有些泄气。
“娘,这世上,万物相生相克,绝对会有人能治得了他们。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没闹清楚事情的缘由吗?先回去吧,许是没咱们想的那么糟呢?”
纪婉清嘴里柔声安慰着她娘亲,可依旧劝不动她娘。
周氏坚持要站在河边上等丈夫回来。
而这一幕,也被河对岸的村里人都看在了眼里。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那事儿,他们可听王婆子说了,晏家想替傻儿子娶这户人家的大女儿做儿媳妇呢,可人家偏偏不愿意。
今天下午,他们前头刚瞧见那刘月英去了,后头就看见人家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然后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桥塌了。
不是晏家干的,还能有谁?
村里谁没事敢去那旮旯?
还有那破竹桥,拖回家当柴火烧他们都嫌费力气。
不过话说回来,村里人也都觉得奇怪,怎么这晏家……非要娶这北地逃荒来的?
他们闹不明白。
不过,心里也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这余翠兰原先可是住在河对面的,现在她跟了晏元良,又要娶同样住在河对面人家的女儿回来。
这二者之间,不会有些联系吧?
纪婉清陪周氏一起,站在寒风中静静等待着老爹归来。
心里也在默默思索着对策。
首先,这桥是不是晏家拆的,他们也没有证据。
其次,现在也不在逃荒路上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
比如说,直接冲到晏家,把他一家老小暴揍一顿,再说了,能不能打得过人家还是二话。
第三,人家家里有正在读书的秀才,明年若是他真的考中举人了,那就跟他们这些普通农人,更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自己一个民,若是想跟官家硬碰硬,那结局嘛,自然就是鸡蛋碰石头。
所以,首先得搞清楚,为什么人家非要娶自己回去做儿媳妇。
接着再见招拆招。
眼下,一定要先沉得住气,不能跟人家硬碰硬,否则到时候,吃亏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当然了,最坏的结果她也考虑过了。
无非就是杀了他们一家,然后自己一家卷着铺盖、落草为寇呗。
人活一口气,人家若是实在要为难他们,她也不介意来个玉石俱焚。
“孩子他娘,你怎么还在这站着?”
河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纪婉清和周氏抬头一看,原来是纪元平回来了。
纪元平拄着竹竿,小心翼翼地摸过了河。
周氏赶紧迎了上去。
可一看,丈夫面上的表情却不大好,周氏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开口问道:
“怎么了?孩子他爹,那里正爷怎么说啊?”
纪元平摇了摇头,苦笑道:“咱们回去慢慢说吧,这事啊,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