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近日觉得,自家婆子越来越不对劲了。
自从上回,自己在纪家听贺玉顺说了那些话过后,当天晚上回去,就好好跟老婆子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掰扯清楚了。
那几日,自家老婆子确实是收敛了不少。
可是,没过几日,他又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那脸怎么越来越白净了呢?
仔细闻闻,身上还带着一股香味。
老张头眉头微蹙,突然一拍桌子:一定是花银子买什么面霜香粉了!
那玩意儿,虽不起眼,但着实贵呀。
才吃过晚饭,老婆子就打了一盆水,神神秘秘地进里屋去了,在里头不知折腾什么,到现在还没出来。
原先他还没放在心上呢。
现在想想,原来一切事情早就有迹可循了。
这个败家的老婆子!
越想越是恼火,老张头猛地站起身,拉开里屋的房门,张嘴说道:“我说你这老婆子,怎么就不能听我一句劝呢?你就挣了那么些……啊!”
老张头定睛看去。
只看到,一个双手和脸蛋都黢黑黢黑的人形妖怪,站在自家房中。
顿时惊骇得向身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哎,别怕别怕,是我,是我呀!”赵婆子见状也慌了。
连忙用盆里的水净了面,又净了手,才终于露出了原本熟悉的模样。
还来不及把脸擦干净,就连忙上前几步,把自家老头子从地上拽了起来。
嗔怪道:
“哎呀,你也这么大年纪了,胆子怎么还是那么小?你不是瞧着我端着盆进屋了吗?怎么还被吓成这样?”
老张头惊魂未定,一边扶着门框站了起来,一边重重地喘着粗气:
“谁知道你那脸怎么跟抹了锅底灰似的?不是我说你,你又在折腾什么玩意儿?说吧,那玩意花了多少银子?”
他吸了吸鼻子。
嗯,没错了,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甜丝丝的,又带着点什么果味。
总觉得价钱一定不便宜!
赵婆子把自家老头子扶到床边坐下,自己又走到水盆边上,拿起一块软布细细地擦了脸跟手。
一面又说道:
“没花银子,这是纪家大姐儿,给咱们几个老婆子的合伙人福利,叫什么……竹炭黑金皂!”
赵婆子晃了晃手中那块黑乎乎的香皂。
黑色的皂体中,隐约闪耀着丝丝缕缕飘逸的金线。
老张头一皱眉:这怎地和那石头块一样?他也没见过这种香皂啊。
“给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赵婆子小心翼翼地把香皂表面的水给擦干净,又装了袋,重新放回了那只精巧的小竹盒内。
朝着自家老头子翻了个白眼:“跟你说再多你也不懂!省得我白费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