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诞下曹府独苗苗的外室，现在的秦姨娘，早就哭成个泪人儿了。
儿啊，娘的心肝，你这孩子这回儿到底去哪儿了？
平日里这孩子就是在外边再怎么胡闹，也不会像这次一般，音讯全无，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难道是……有人蓄谋已久，要害她的心肝儿？
秦姨娘心里咯噔一下，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曹夫人身上。
瞧瞧，人都找不着了，夫人还是这般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下人们做事，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有流。
秦姨娘恨恨地咬了咬帕子：是了！夫人心里早就恨毒了他们母子。
这些年来，一直明里暗里地给自己使绊子，把恒儿送去书院读书这事儿，也是夫人提出来的，夫人分明就是要让他们母子分离，而后才好对恒儿下此毒手！
秦姨娘心里一酸，便朝着曹员外扑了过去，她死死地抓着曹员外的衣袍：
“老爷，求老爷明察！恒儿此次失踪太过离奇，任何痕迹都找不到，一定是有人蓄谋为之！老爷……”
秦姨娘双眸含泪，装作不经意地瞥了曹夫人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眸子，轻拭泪水。
曹员外怔了怔，也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的发妻。
是啊，此事太过突然，难道真的是……
曹夫人冷笑一声，已然是一副被气急的模样：
“老爷，您怀疑这件事是妾身做的？”
“这些年来，妾身是如何对待恒儿的，您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恒儿将来是要替曹家延续香火的，不管这孩子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妾身作为嫡母，自然得照顾好他，您怎么会疑心妾身呢？”
曹夫人又气又伤心，她只恨自己肚子不争气。
若当年自己能为曹府生下一个男儿，就不会有什么秦姨娘，不会一次又一次地为这个不学无术的庶子收拾烂摊子，今日更不会受此屈辱。
见自己的老妻眸中隐隐带着水光，曹员外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是啊，作为当家主母，妻子一直做得很好，对恒儿的关心也是人人都看得出的。
可秦姨娘却是毫不服气：
“那夫人倒是说说看，恒儿这孩子还能去哪儿，若不是被歹人害了，咱们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曹夫人也怒了。
这个秦姨娘原本就是个青楼里面卖唱，说是个清倌，谁知道究竟背地里又做了哪些见不得的事？
“秦姨娘是不是伤心过度，脑子都有些不大清醒了？”
“你！？”秦姨娘瞪大了眼睛，好你个笑面毒妇，如今被自己拆穿了，就不打算继续装了是吧？
可曹夫人这次也是不打算再忍着了。
脏水都当着老爷和家里这些仆人的面，泼到自己身上了，要是继续忍下去，不就坐实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既然秦姨娘提起这事儿，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我问你，恒儿这事儿，是不是我最先吩咐人去报官的？若此事真是我做的，我这不是上赶着自投罗网吗？”
“也对，都差点忘了，秦姨娘从小学的是弹唱歌舞，不似我未出阁的时候，父亲母亲时时督促着我读书习字，拜读圣贤名籍……所以，秦姨娘遇事，只知胡乱攀扯，不知用脑子思考，也是正常的。”
曹夫人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无妨，秦姨娘，我不会跟你一般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