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笑而不语,把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张永生。
见他神情,张永生没再继续,保持静默,拿着苹果食不知味。
寒风响,陆笙又咳嗽两声,没掩手,胸腔微微起伏,低着头拿纸巾擦拭手中沾染苹果汁水的水果刀,说得模棱两可,“张叔,卿卿这件事,算我欠你的。”
刚缓和的氛围霎时变得紧张,却谁都没吱声。
张永生动作微顿,手臂垂落搭在腹部,手里还拿着那个刚吃没几口的苹果。
他静静望着把水果刀放回果盘的陆笙,又看着他走去窗前,打开此前他来时关上的窗户。
陆笙站在窗前,仰头时伸出手,握住落下的白雪。
冰凉白雪遇他还算温暖的掌心没多久彻底化为虚无。
他低眉深望,几秒又出声,“张叔,我不会来问您关于任何何思淼的事情。只是,如果哪位一直骚扰卿卿,我很难不保证会对她下手。”
张永生猜到他来是因为何思淼,可他没想到,阿笙会直接这样提及。
说话间,陆笙转过身,神情依旧,无悲无喜地看着张永生,“天气预报说齐城今晚又会有暴雪,张叔若是回家,记得慢些。”
这话是警告也是提醒。
而话里的暴雪,也并非只指齐城上空落下的白雪,更是指不久后即将被翻出来的齐城桩桩件件冤情和他人试图掩盖的真相。
离开之前,陆笙将那封泛黄信封递到张永生手里。
来之前陆笙犹豫过,他在纠结要不要和他从小唤到大张叔彻底站到对立面。
原本他是不想,但他一切早就不顺应他所想要的那样发展了。
没言语,深深望眼自从看见信封就神色僵硬,似是看见什么令人惧怕的东西一般,整个人都僵坐在病床的张永生。
进入电梯,陆笙又抬眸看摄像头,微微扬了下唇角,而后转正视线看向电梯里的自己,吩咐说:“把商语那些视频全都放出去。”
陈耀躬身应下,“陆爷,南湘园哪位去豪庭别墅了,人现在跟少夫人在警局。”
电梯门开,陆笙率先出去,陈麒拿着披风迎上来,训跟着的陈耀,“陆爷身体不好,齐城现在寒风四起,怎么出门连披风都不带?”
“是我不让他带的。”陆笙出声给陈耀解围,望眼退站到旁边,低着头不敢出声的陈耀,随即回望陈麒过后往车辆所停方向走,“孙家那边态度如何?”
“孙依依无依无靠,是有向陆爷您臣服的打算,但名城居东侧小楼里那位,恐怕不会让孙家靠在您名下。”
陆笙弯腰上后座,接过披风的陈耀上副驾,陈麒自觉上驾驶位,车子发动后他又继续,“前夜陆邵在齐城第一人民医院外带走傅恒,二者去的就是孙家名城居的东侧小楼。”
“在哪呆了三小时后,陆邵独自离开。没多久傅恒也出来,哪位没露面。按照潜藏孙家的眼线来说,那人就是孙庭轩不假。”
陆笙静静听着,双手放在暖手袋,神色一贯从容,眼底波澜不惊。
陈麒停下他才抬眼看人,一副早已知晓的语气说话:
“那人是孙庭轩这件事在道上不是什么隐藏秘密。我要知道的是,他是不是也参与那场车祸,其间有没有跟北番的人有联系。”
“孙家眼线提到,说孙耀祥去世前曾去东侧小楼跟哪位谈话,在里面呆了三小时。后来离开那地儿没多久就倒地不起,被下人发现时人已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