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却含糊起来,“问了几个人,都说不很清楚。有传言死于自杀,有传言得病死的,还有人说那姑娘根本没死,总之说法很多,没人能确定。”
阿诚从后视镜瞄一眼宴辞青,见他脸色难看,忙补充道:“说是姑娘,如果算年龄,也差不多四十多岁了,不算小了。”
他讪笑着挠了挠头。
“她叫什么名字?”宴辞青的声音嘶哑暗沉。
“好像叫什么……白霏霏。”
陌生的名字,以前听也没听过。
宴辞青深吸了一口气,疲惫不堪的揉着太阳穴,吩咐道:“让人再去查,务必把白霏霏的消息给查清楚。”
阿诚答应一声,刚准备打电话吩咐下去,就听宴辞青喊了一声停。
“宴少,您还有什么吩咐?”阿诚很是惶恐。
“不用往下安排了。”
“那……您的意思是?就这么放弃不查了?”
“这事儿务必保密,我亲自去查。”
说不出来为什么,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吸引着自己,让他不断深入。
胸口闷闷的,仿佛压着块大石头,让他喘不上气来。
眼前迷雾越来越浓重,每走一步,都困难重重。
如此大费周折寻到的真相,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宴辞青不敢想象。
他心里矛盾得很。
一方面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生母到底是谁,追本溯源,每个人都有知道自己来路的权利,这本无可厚非。
可另一方面,对生母身上隐藏的故事,又让他畏惧不敢向前。
因为宴辞青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理由才会让一个母亲,放弃自己的亲生孩子。
在他看来,什么样的理由,都没有说服力。
这种又爱又恨,想靠近却又惧怕真相的心情,让他莫名烦躁。
闭眼揉着眉心,他沉声吩咐阿诚,“推掉接下来所有的行程,我们先去查白霏霏的资料。”
阿诚不敢耽误,调转方向,往东南方向开去。
白秀芝出生在青州东南的白鸬村,村子里绝大多数村民都姓白,且都以打渔为生。
几十年的老街坊,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随便提起谁家,都知根知底。
宴辞青稍稍一打听,便有不少收获。
白秀芝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出海打渔时遭遇风暴,双双葬身大海。
她和哥哥相依为命,一起长大。
兄妹俩各自成家之后,关系依旧很亲密。
在她兄嫂遭遇车祸去世之后,留下的独生女儿白霏霏,被白秀芝接到青州市里抚养。
自此后,村里人很少再见过白霏霏,也有人提到,数年前曾见她回过白鸬村。
“回来做什么,你们知道吗?”宴辞青紧张地问。
村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那姑娘不爱说话,见面问她什么,只是低着头抿嘴笑,却从不开口。大概也是父母早亡,性格上有些缺陷造成的吧。而且那段日子,她昼伏夜出,很少见人。不知是得了什么病,还是有什么隐情。”
村长叹口气,似乎很是惋惜。
“那后来呢?”宴辞青的心也揪了起来。
村长翻着眼皮想了想,“后来就没人再见过她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她姑姑接走了。对了,你是她什么人啊,怎么突然打听起她了?”
村长八卦地打量宴辞青。
宴辞青轻咳一声,没有回答他。
阿诚很机敏地迎上前,递了包烟给村长,说了几句客套话,村长便没再问起。
宴辞青又问:“白霏霏的出生年月,你这边可有记载?”
阿诚正在给村长点烟,村长抽一口,眯着眼应道:“村上所有人的信息,都登记在册,死人的也有,回头我帮你查一下就知道了。”
“有劳。”
宴辞青客气地点了点头。
村长噎了一口气,呛得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腹诽:这小伙子谱不小,还挺会支使人。
可低头见阿诚又塞了两盒烟到他口袋里,顿时笑起来,嘴上不迭说着,“稍等片刻,这就查,这就查。”
他在电脑前忙碌一通,报出一组数据,“1977年6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