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实话?”常青禾随口问道。
“关于……关于我跟大富儿子的事儿。”夏芹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常青禾哦了声,并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打算,转而安慰她道:“别失望太早,兴许他只是一时被困,过几天就回来了。”
可这些安慰的话,对夏芹来说,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早些年苏大富跟着宴同盛,做过很多坏事,整天让她提心吊胆。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她以肚子里的孩子做要挟,逼他回头。
奈何那会儿苏大富还年轻,气盛轻狂,一个女人的话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夏芹死了心,彻底离开了他。她离开那会儿,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八个月了,打是打不掉的,只能生下来。
夏芹她妈在她生完孩子之后,抱着孩子送去了福利院,骗她说孩子死了。
头几年夏芹也认了,可那种惦记和伤痛,时间越久越是折磨人。
再后来,她千方百计寻找,终于在福利院找到了苏羽。
确认了苏羽就是她儿子之后,她却心生胆怯,不敢相认了。
就那么糊里糊涂留下来,以另外一种身份,陪着他长大。
这些往事,夏芹从未在外人面前提起过,她本以为会烂到肚子里,到死都不会公之于众。
谁料到苏大富还会再次闯入她的生活,并且很轻易地认出了苏羽的身份。
夏芹恼啊,恨啊,在苏大富离开之前,她恨不得掐死他。
可当他真的出事了,她又满心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把实情告诉他,没有早点和苏羽相认。
夏芹心里乱糟糟的,只一个念头充斥在脑海里,她有强烈的预感,苏大富这次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你别担心,剩下的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吧。”
常青禾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问道:“你这有车吗?”
“有的,前阵子有人捐给我们一辆面包车,原先的那辆旧皮卡就闲置下来了,没别的毛病,就是有点破。”
常青禾很不在意,“还能开吗?”
夏芹点头,“能开,我偶尔开着出去采买东西,除了空调不管用,玻璃窗关不严,偶尔熄火之外,没别的毛病。”
常青禾也想不出别的毛病了,好吧,聊胜于无。
他伸手过来。
夏芹手忙脚乱找到钥匙递给他,引着他出了办公室。
两人轻手轻脚来到后院,常青禾上车试着发动了一下,勉强能开。
他冲夏芹比个OK的手势,系好安全带,把车开出了福利院的后门。
夜里最黑暗的时刻,路上只有这一辆车,就连路灯都只剩下寥寥几盏。
常青禾把车窗降下来,冷风像刀子一样,吹得脸颊生疼。
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支着下巴,紧锁着眉头复盘今晚的事情。
眼前的路,仿佛永无止境。
可终有到头的那一刻。
有些陈年旧事,也不是永远没法翻盘,大约只是在等一个时机而已。
他用力踩下油门,皮卡车呼啸着向前驶去。
……
宴辞青拽着寒溪的胳膊,把她往西配楼里带,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寒溪不明所以,脚下踉踉跄跄,一个不留神,直直地撞到了宴辞青的后背上。
她捂着额头诧异抬头,却见一个人掖着两手,正看着他们两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宴家大小姐,宴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