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釜一脸惊喜,点头如捣蒜。
寒溪抬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尖,温柔说道:“好吧,小釜已经长大了,有些事儿也该让你知道了。”
小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迫不及待问:“我爸爸到底姓什么呀?”
“你们的爸爸呀,他姓宴,名字叫做宴辞青,是不是很有诗意?听说他出生在重阳节,在中国古代文化里,重阳节那天要登高望远插茱萸……”
寒溪喃喃讲着,小家伙心里却炸开了锅。
爸爸姓宴,不姓白。
刚才在机场洗手间遇见的那个帅叔叔,不是他爸爸。
啊,好难过!
好可惜!
也不知道爸爸长得高不高,帅不帅,如果没有白叔叔帅,像那个秃头伯伯的话,可怎么办呀?
小家伙重又颓了下去,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消散,最后叹了口气,闭上眼在寒溪怀里睡着了。
寒溪望着车窗外沉沉的月色,发起了呆。
当年离开之前,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可上一辈儿的恩怨刚结束,宴辞青还陷在那些复杂的情绪里走不出来。
他一直躲着她,避免跟她见面。
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寒溪也是有自尊的,虽然盼着宴辞青回头,可心底的那点小骄傲,让她固守着自己的原则。
她只能接受他是因为爱情回头,却不能接受他因为责任回头。
她犹豫了好久,要不要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他。
有些事儿,冲动之下反而容易激发勇气,越是琢磨便越觉得心凉,最后连开口的勇气都没了。
她怕,怕他说出绝情的话,让她把孩子打掉。
理智告诉她,两个人分手了,就该分得彻底,不留任何隐患。
可她有私心啊,一段情,戛然而止,有那么无奈和遗憾。
她拼命想留下点什么,以证明两个人曾经深深地爱过。
孩子的到来,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甚至有点窃喜。
她不敢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假装跟以前一样,却又在面对自己身体变化的时候茫然无措,只能偷偷地查资料。
终于,她登上了出国的飞机,站在舷梯回望故乡最后一眼,她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敢把怀孕的事儿告诉了苏羽和唐小灵。
听到那个消息后,苏羽脸如死灰,那份颓然的样子,寒溪现在还记得。
唐小灵也好不到哪儿去,惨白着一张脸,劝寒溪慎重,别因为冲动害了自己。
可寒溪已经下定了决心,肚子里的孩子,她绝不会放弃。
事情比预料的还要好,不是一个,而是一对儿,还是一儿一女的龙凤胎。
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福分。
寒溪小心翼翼珍视着,她一边学习,一边照顾两个娃,居然也做到了兼顾。
本来想着,再过一年,等她博士毕业之后,再带两个孩子回国。
谁知一个月前的某一天,小谷突然晕倒,医生诊断她得了白血病。
治疗的手段有很多,骨髓移植是最直接有效的。
寒溪毫不犹豫就去做了配型,很可惜,没有成功。
医生建议抽小釜的骨髓进行移植,可寒溪犹豫再三,没敢冒险。
小釜还小,才三岁而已。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忍心为了一个,而伤害到另一个。
于是,她想到了宴辞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