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劳子美人计,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许镇北说,她怕长得高又壮的男人,自小就怕。”
方翠翠从包袱里翻出没吃完的半个饼子,就着冷的井水细嚼慢咽。
“许镇北还说了,阮家不可能通海寇,不可能做内奸,叫我们不必再去惊扰阮家的人。尤其是阮娇娇。”
常断风惋惜拊掌。
“唉,这真是大错特错,咱们从阮四这儿可下不了手。我说呢,怎的咱们大将军一副好皮囊,这来回两三趟了,阮娇娇还不动心。原来是她不喜欢咱们大将军这款的。”
常断风唉声叹气,是当真惋惜,全然没看到方翠翠抛过去的白眼。
也没听到方翠翠嘟囔的一句“狗头军师屁计谋”。
秦不理垂着头,谁也没瞧着他脸上的情绪。
常断风叹着气,又双目一亮,心生一计,“哎!那戈青这样的白净儿郎怎么样?阮娇娇可喜欢?哎,翠翠,你去哪儿?你得帮忙参考参考啊!”
“睡觉。”方翠翠平声回一句,“柴房的柴草垛硌得我背疼。”
才走没几步,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又道:“阮家若是有秘密,全在阮二爷那间密室里头了。那密室,连阮家老爷都进不去。”
“密室?在哪儿?”
“就在阮二爷书房里头,阮娇娇有钥匙,但那把钥匙被她贴身带着。她听阮二爷的话,从来不把钥匙给人家。”
“那你怎么知道的?”一直低着头的秦不理转头问。
方翠翠默然半晌,才道:“她说同我一见如故,还说自己没有什么朋友,闲着无聊的时候,她什么话都同我说。”
常断风一拊掌,同秦不理道:“那还是要从阮娇娇下手,你想啊,她有阮承泽的密室钥匙。要是阮家通海寇,密室里头必然有他们通海寇的证据。”
戈青也跟着附和:“对啊,将军您看,咱们在阮家的铺子、阮府都没找到线索和证据,唯有这个密室,咱们还没翻找过。”
“那你觉得如何?”秦不理问方翠翠,“你在阮家待这许多天,可觉得阮家和海寇有往来联络。”
背对着他们的方翠翠,似乎有过一瞬迟疑,但很快就点点头。
“确实嫌疑大。我说不清楚,但阮家好像有意隐瞒了什么事情,我听府中下人说,隔一段时间就有京城的贵客来,阮承泽都是在书房里招待来人的。”
“他招待人的时候,不许人近。但有一次,有个坏了规矩的奴婢自作主张奉茶进去,出来的时候说,书房里头没有人。”
“可后来阮承泽和京城来人明明是从书房出来的。”
方翠翠便是这样打听到了书房奇怪的地方,推测出书房有密室。
旁敲侧击一问阮娇娇,阮娇娇倒对她没有防备,全盘分享。
还拉着挂在她颈上的钥匙给方翠翠看了。
“那是一把金镶玉的钥匙。”方翠翠道。
“啧,她都跟你说了,她怎的不去骗不去偷,把钥匙拿到手?”
常断风恨铁不成钢,过去揪了方翠翠一把。
方翠翠没吭声,拂开常断风的手,自顾自进房间躺下。
“唉,这丫头,怕是打仗打傻了,这什么脑子?!”
常断风嘟嘟囔囔小声埋怨,坐回石凳去,得了戈青一枚白眼。
“翠翠才不是傻丫头,她必定有她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