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乖乖不动,但脑中思绪奔腾,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根本止不住。
“我要是能想起一些,是不是就能帮你找清里头的关系?是不是就能帮我二哥脱了里通外敌的嫌疑?”阮娇娇问道。
秦不理无奈叹气,眼角余光瞥见织场方向有海卫军来,带着阮娇娇避到道路一旁,用身形全然遮挡阮娇娇。手在背后示意那几个海卫军快走。
等海卫军虽然安静,但视线不免在他们二人身上八卦乱转一阵,又交头接耳一阵,但好歹是走过去了,秦不理才道:
“你也没见过给你蜀缎锦那人,也不知道他给你这蜀缎锦做什么,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不必你费心多想。你养好自己的身子就好。”
阮娇娇觉得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细想起来……
“为什么你知道的我也知道?”
秦不理好笑看她。
“你从布庄出来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你。你在街上崴了脚,还是我把你带到院子里去的,蜀缎锦也是我给你拆的,我还见过那蜀缎锦。你还同我奇怪过,怎的有人给你这样一匹价值万金的东西。你说,这算不算得你知道的我也知道?”
阮娇娇咬咬下唇,“好……好像是。”
天色已经全黑下来,在这路上,伸手不见五指。
秦不理站直身子,等了一会儿,远处有鸟叫声,他也回应了鸟哨。不一会儿,有人持着两个火把从远处来,分了他一把,紧接着一言不发,恭敬转身走了。
阮娇娇看着那远去的人,他虽然没穿海卫军的衣服,但腰背挺拔,孔武有力,看着是海卫军不会错。
她现在已经能分辨出海卫军和普通汉子的区别。就算普通汉子也强壮结实,但身上都没有海卫军那股子正义凛然的气势。
那是长年在海上迎接海浪造就的不屈气势。
“他是海卫军。”阮娇娇轻声道。
这不是一个问句,是一个肯定句。
秦不理牵住了她的手,继续带着她往村口去。
“海卫军都听你的话。”
阮娇娇侧头看秦不理。
这同样是一个肯定句。
这男人身上有很多秘密,很多她想不明白的事情,是因她记不起今年一整年发生的事。他方才说她浑浑噩噩了半年,她确实浑浑噩噩了半年。
这半年,同阮承泽不忍见她被梦魇纠缠,请人施术以长针封脑,没想到却失败,导致她痴傻半年的那半年一样。
阮承泽同她提过这件事情,她看阮承泽的神色尽是懊悔,心中也心疼。
他心疼她,做了这件事情,其实没有什么错。他的初心是为她好,他不忍她总是从大哥被杀的残酷梦境中惊醒,不忍她总是惊惶。
那秦江呢?秦江隐瞒自己的身份,也是为了她好吗?
还是同今天用她做饵这件事情一样,也只是在利用她,不叫她知道他的身份罢了?
“只是各取所需。”
秦不理许久才应答。
阮娇娇跟着他走了几步,才又出声,“布庄的李掌柜记不得给他这匹蜀缎锦的是谁吗?这么一匹价值连城的缎锦,他不会不记得那人的样貌吧?”
秦不理道:“陇南城被海寇围的时候,有人将你家布庄李掌柜杀死了。很多事情,我还来不及细问他。”
阮娇娇握着秦不理的手一紧,“死了?那是……杀人灭口吗?!”
阮娇娇不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