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敬也注意到了她，有一瞬间愣神。糖葫芦老头儿就趁着他那愣神，重重一掌拍在他心口，拍得他霎时咳出一口血来，喷在已经袭到身前的李夫人的白衣上。
血似在白雪中盛开的红梅，点点点缀，是黑红色，看着煞是触目惊心。
“凤娇——”
温敬怔愣一声唤还没全然落地，李夫人似鹰爪的手便已经扣上他的咽喉。
五指尖细又狠戾，深深陷进温敬的颈子里。
“温敬，你来这儿做什么？我夫君的死，难道同你有关？”
李夫人背对着阮娇娇这头，阮娇娇没法看到李夫人面上的神色，只能从她蓄势发力的单薄肩膀，和冷的话音里头听出，李夫人对循规刀温敬，是恨之入骨。
“夫君？什……什么夫君？”
温敬极为艰难开口。
糖葫芦老头儿见来人将温敬咽喉扣住，又见是李夫人，也不趁乱痛杀温敬，反而退了几步，挑了张凳子坐下。
阮娇娇看他上身都被汗水浸透，气喘不止。想来他这样大年纪，方才也是拼尽了全力才将温敬压制住的。
“我与冬故成亲已有五年，他没告诉你？”
李夫人问温敬。
阮娇娇看见温敬因缺氧而煞白的脸更是难看，眼珠子瞪到最大，嘴角颤颤。
“你……你和冬故……成亲了？”
阮娇娇听着温敬发颤的声音，看他如死灰一样的神色，眼里先前有的光，瞬间灭了。
他双脚软着，往下倒去，跌坐在地。
李夫人也没有当真要掐死他，也不打算支撑他。几乎是在他倒下的同时，她的手就松开了。
“凤娘子不动手？”
糖葫芦老头儿挑眉，问李夫人。
李夫人偏头看他。
这一偏头，阮娇娇就见得她的侧脸，带着漠然。
“苗十四，你追着我夫君到陇南，待了这么久，不就是想等着温敬有一天来找他，你好报你的仇？”李夫人冷声道，“我和这人十年前就没了瓜葛，你要杀，随便你，我凤娇绝不阻拦。”
李夫人说罢，转身到秦不理跟前，是当真没有管顾温敬死活的意思。
温敬明明……阮娇娇觑了一眼绝望而颓废的温敬——他明明对她有极浓的情义。
李夫人已经走到秦不理面前，问秦不理，也看向阮娇娇：“方才吴大侠传讯，说秦爷同四姑娘，查到了我夫君的事情？”
秦不理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温敬那儿，才同李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儿也没个能做的地方，李夫人方才不愿入这席，如今正好了，咱们还是回到隔壁去说话吧。”
李夫人点头，卸了面上的冷若冰霜，柔和看了一眼阮娇娇，在吴遂的请下先往隔壁去。
秦不理回身要将阮娇娇的手牵住，阮娇娇却有意躲开，也不看他，跟在李夫人后头，也先出去。
秦不理在她身后好像无奈笑了一声，紧接着同糖葫芦老头儿和温敬道：
“二位……不若也往隔壁去。李冬故既然同二位都有关系，晚辈想请二位高抬贵手，帮点儿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