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哂笑一声,“自然是要找我。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会费心找冬故,只为嫁给他?”
阮娇娇看到温敬的脸色又不好看起来。
苗十四道:“我知道凤娇一定会找到李冬故,跟着她来到了陇南城,果然见着了李冬故。那剩下的,我便等着温敬来找李冬故便好。在哪儿等最佳?自然是东城门。但我不能在城门口只是等啊,我得乔装打扮,叫温敬认不出来,好在他进城的时候,我能一掌拍死他,报我苗家满门之仇。”
温敬嗤笑一声,“认不出你?我压根就没记得你。”
苗十四不与他做这口舌之争,只是道:“你反正就要死在我手上,我叫多嘴逞能几句也无妨。”
温敬横眼过来,想驳斥,苗十四却已经看向了阮娇娇,道:
“四姑娘爱吃我做的冰糖葫芦?”
阮娇娇乖巧点头,“爱吃。”
苗十四面上绽开一个慈祥的笑容,“我的小阿墨也爱吃。”
阮娇娇无所适从,并不知道他铺垫了这样多的话,是有什么意思。
苗十四道:“四姑娘每次只要经过我的糖葫芦,一定要停下来买一串的。四姑娘的郎君说得不错,自春后,我便不在城门口摆摊,转而去了观音庙,是因为观音庙里头,藏着海寇。”
阮娇娇吃惊,“有海寇藏在观音庙里头?!”
苗十四嘲讽笑一笑,道:“你们都不知道吧,观音庙的住持,是东岛人。”
阮娇娇脑中嗡一声作响,回想那圆脸圆身的住持,他往时说佛讲经都说着李朝话,流利得并没有东岛痕迹。
“他是海寇?”阮娇娇困惑。
“海寇是海寇,东岛人是东岛人。不一样的。”苗十四道,“你家郎君说得对,我祖上确实是东岛来的。东岛地小,物产贫瘠,朝代更迭,连年动**,百余年前我家祖上便从东岛漂洋过海而来,在李朝生根。观音庙的住持是年幼时候来的,如今也有四五十年了,从外表和口音上,他和李朝人已经无异。”
阮娇娇突然心慌,或许已经有许多东岛人和苗家、观音庙住持一样,混居在李朝人之中,而李朝人却不知道。
苗十四道:“东岛人在春天会过一个节日,我和日万住持便是在四年前的那一天认识的,也是在那一天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都是东岛来的人。但我和他只是一个点头之交,从来不说破。今年元宵后,他突然登门找到我,说观音庙里有不少海寇出入。”
“我方才也说了,东岛人是东岛人,海寇是海寇,他们是两种不一样的人。住在李朝的东岛人,早就将李朝当了家,海寇想要来抢、来作乱,那我们也是可以同李朝人一样奋起反抗、保护家园的。”
“日万听见他们借着观音庙商议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是要杀一个人。他不会武,只好找我去,我便去。”
“但说来也奇怪,自我去后,那些海寇反而就没再去过观音庙,城里头也没有听说有谁被杀了,我那时候还以为是日万看错听错了。”
苗十四说罢,捻着酒杯,吞了一口酒,舔舔唇。
“按照日万同我说好的,若是海寇再在里头说是,会有一个小沙弥来叫我。那一日,我照旧在观音庙门口守着,小沙弥没等来,阮二爷来了。”
秦不理在此时出声,问道:“阮承泽是一个人去的,还是有人一同去?”
苗十四打量秦不理神色一眼,笑道:“阮家的排场你还不晓得么?阮二爷出门自然是要带人的。”
“他带的人之中,可有海寇?又或者是,东岛人?”
苗十四面皮有过微微一动,但笑意还维持着。可没答话。
秦不理道:“有,对吧?不然十四爷怎么跟进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