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要钱了?”
阮娇娇惊讶地睁大眼睛。
他这是在嫉妒别人从她这儿得到了钱吗?
“没……没有,”不对,这样说不对,沈泉深确实是同她要钱了的,“不是,是有的,但是他不是自己拿的。”
“嗯?”
秦不理粗粝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指头,织绣的工作叫她的手指头有一层薄薄的茧,她手背上细嫩的皮肤柔滑得叫他爱不释手。
但也只敢摸两下,在她警觉之前,秦不理立刻又将她的手指头捏起来,用针轻轻挑动那枚刺。
“古通一跟我收保护费,沈泉深要我把钱给他,他掏空银子,往里头塞东西。他有个朋友养着能追踪味道的细犬,可以追着这些会被送去给海寇的银子,这样沈泉深就能人赃并获了。”
“人赃并获。”
低喃着,秦不理又将阮娇娇的手指头放下,握在手心里,看着油灯出神。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阮娇娇心里又生出不自在来。
太痒了,太……羞耻了。
可是她不敢乱动。
秦不理看起来在沉思,浓眉微皱,她不敢打搅他。
他随意盘腿坐在她床前地板上,她居高临下地看他,看着他线条分明又凌厉的脸,没想到这人在不笑的时候,神情这样阴冷。
阮娇娇局促不安,看他想了半晌,抬头瞧她,对着她温柔笑起来。
“临北的细犬?”
阮娇娇讶异,“你知道?”
“我在潢县里头见过。它们……很特别。”
秦不理又将她的手举高,这一次,用了自己的双臂做支撑。
“你没跟你二哥说?”
阮娇娇迟疑摇头,“没有。”
“为什么?”秦不理好奇看她,“我还以为你什么事情都同你二哥说。”
阮娇娇咬咬下唇,“二哥……要忙的事情很多……”
比方说阮家的货船有人夹带私货地运黑土。
“确实啊……”秦不理突然轻快笑一声,“你们家的货船上还被发现有黑土,我想他这一阵子有得忙了。”
阮娇娇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知道了?”
他先前就怀疑过她二哥和海寇有勾结,还拉脱过她二哥的双手嘞!这样一来,二哥的嫌疑不就是更洗不脱了?!
“知道啊,你二哥今天告诉我的。”秦不理也不瞒,大大方方分享,“是你发现的对吗?”
灼热的目光,看向她。
他连这个都知道?!二哥真是跟他交待了个一清二楚诶!
阮娇娇点头。
“下次不要这样了,太危险。”
秦不理揉着她的手指头。
她可怜的手指头,肿得发起热来,他又把它放到那碗盐水里,泡着。
“沈泉深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秦不理道,“是他叫你同我说的?”
阮娇娇点头,又摇头,“他叫我同海卫军的秦不理大将军说,可我不认识他啊。”
秦不理闻言,坐直了身子,“他叫你,同秦不理,说古通一这件事情?”
阮娇娇诚实点头。
“他怎么知道你认识秦不理?”
阮娇娇觉得这句话很怪异,先纠正,“我不认识秦不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我会认识秦不理。”
秦不理定定看着阮娇娇,摩挲阮娇娇的手腕半晌,垂下眼来,将阮娇娇的手指捞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扎在阮娇娇肉里的刺挑出,又将她手指头再放进盐水里。
“好了,泡一会儿杀杀毒,太晚了,你早些歇息。”
秦不理恋恋不舍,将柔弱得像菟丝花一样的阮娇娇看着。
舍不得,但有些事,要立即去办,比如说沈泉深。
逼着自己利落转身要走,秦不理的手却被阮娇娇从身后扯住。
“等……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