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心里的怒火也腾一下窜上了天灵盖。
“聂老板，你这人真是讨厌！”
聂弘深轻松拨开萧暮声的手，无辜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四姑娘还不如认真考虑将书交由我出版，省得这书因为闲人书肆力有不逮，胎死腹中。”
阮娇娇深吸一口气，远离聂弘深一些，道：“聂老板放心，我已经打算投钱给闲人书肆，扩张闲人书肆的经营。至于找印坊那些琐碎事情……找不到又怎么样？以我阮家的实力，哪怕就是以我阮娇娇手上有的银两，再开三四个印坊也不成问题。”
阮娇娇说着，看向阿鸢，肯定点头。
阿鸢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一擦眼角的泪，福身行礼，蹒跚着走开。
萧暮声见状，也不管顾聂弘深了，赶紧跟上去。
聂弘深可惜叹着，好笑看着阮娇娇：“聂某自然是不怀疑阮家的实力的。”
阮娇娇倨傲微抬头，“聂老板一路风餐露宿辛苦了，赶紧回家歇着吧。”
聂弘深嘴角弯弯，同阮娇娇道：“阿鸢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叫人放心。”
阮娇娇不明所以，怀疑这是一句反讽。但她也不是很想听明白，她刚得知她大哥没死的消息，她需要有时间一个人消化。
“四姑娘，阿鸢往后就多劳您费心了。”
聂弘深说罢，郑重行礼。
阮娇娇一头雾水，看他行罢礼，施施然离去。那背影总透着那么股子萧索的意思。
阮娇娇又在大门处站了好一会儿，霍丫头在旁担忧道：“姑娘，快进去吧，门口风大。”
阮娇娇这才回过神来。
“是啊，快要入冬了。”叹了这一句，又问霍丫头，“颂爷呢？”
霍丫头道：“被孟掌柜叫去布坊帮忙了。”
阮娇娇吩咐道：“去布坊将颂爷叫回来，跟他说我有要紧的事情。”
霍丫头应了一声，要跑走，又被阮娇娇叫回来。
“也请孟掌柜一块儿过来。”
霍丫头困惑，但也应下了。
阮娇娇独自往院子里走，谁同她打招呼她都心不在焉。
走到凉亭处，昨日编写的染布技艺还摊在桌上，没人收走。阮娇娇坐在桌旁，仔细看着上头的字，却一个字都没看进脑子里。
大哥还活着，在齐成港。这些年他跟海寇在一块儿。阮家有内贼，利用阮家的漕运给海寇运东西，这种暗中的运输直到前两日还被颂爷发现。
纷纷乱乱，不得清晰，阮娇娇也捉摸不清心里的想法。
阮家大哥没死的消息虽然是聂弘深带回来的，但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是由她二哥说的，她没法证实。除非……
除非她自己去一趟北长港，找她二哥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