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难民道:“我们九天前就到的了,还和你们在路上有过交错。”
“这位爷,您忘啦?您还分了一些吃的给我们。”
颂爷恍然想起,“那会儿北长港已经有海寇来了?可我们到了北长港,不曾有海寇来过,直到我们走了,也没见海寇到啊!”
阮娇娇也竖着耳朵听着,感觉整件事情透着蹊跷。
六天前海寇压境,九天甚至更早前,这些难民就听说了?
是谁散播的传言?或者是,走漏的海寇来袭的消息?
事关海寇,随行的海卫军士兵有人出来交涉。
难民们见了海卫军,纷纷道:
“潢县的不让我们进城。”
“是,是有人跟我们说,海寇快来了,我们才跑过来的。”
“半个多月前吧,说海寇有百万人来,叫我们赶紧逃。”
七嘴八舌,难民们将海卫军和古通一们围在里头,一通抱怨。
聂弘深特意喊了几声古通一,古通一不愿意淌他这坑浑水,宁愿和海卫军打交道,也不愿意听见他的唤。
聂弘深又恨恨责骂了阮娇娇几句,高声骂着:“成!阮四!我这就跟你到阮宅说理去!你阮家要是不给我个交待,我今后就没完了!”
又呼喝道:“你要是做不了主,叫你爹!叫你二哥来!”
古通一往他们这儿瞥了一眼。
但也就快速一眼,就飞速将视线调转开,生怕被聂弘深痴缠上。
颂爷瞧见县衙的人也不关注他们了,一边安抚聂弘深,一边上马车,一拉缰绳,顺利带着此行的车马进城。
进了城,有卫伍婶她们在等着。
阮娇娇来不及交待别的,也没空解释方才的骚乱,将在潢县有落脚处、有家的海卫军亲眷交给卫伍婶他们护送,剩下的人则带去了同福客栈先行安置。
聂弘深骑着马跟在车侧,还当真一路跟着阮娇娇。
阮娇娇抱着狗蛋下车,他就站在旁边,也没伸个援手,将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看着。
阮娇娇进客栈,他也进客栈。
阮娇娇同赵掌柜夫妇俩说话,他也在旁站着。
同福客栈房间不足以容纳这样多的人,阮娇娇拉着赵掌柜,到一旁悄声道:“就算秦大将军在潢县的产业里头还有别的客栈,也不要轻易安排过去,省得叫人摸清楚。”
赵掌柜一愣,后怕道:“啊呀,姑娘想得真对,我方才还想带他们几位到同袍那儿去。”
赵掌柜的还要说话,阮娇娇瞧见聂弘深双手背后踱步过来,赶紧示意赵掌柜别说了。
“不够房间的话,叫他们到我家里去住吧。”阮娇娇道。
聂弘深听见了,嗤笑一声,“到你家里去?你家又有多少房间?”
阮娇娇想顶嘴道足够多。
聂弘深一副懒得同她多说的样子,高声同住不下的亲眷们道:
“众位娘子小子们莫急,赵掌柜这儿房间有限,咱们剩下的人随我家小二到彰贵楼去,离这儿不远,有些事情咱们也能及时通知到。”
他说这话,亲眷们并不太信。
毕竟城门口他“欺负”阮娇娇那茬,那大喝的暴怒模样,大家可都是看得着的。
聂弘深便看向阮娇娇。
“阮四,房钱我来付,你让他们都过去。”
聂家的小二跟着他家爷,正在旁待令。
阮娇娇迟疑看向赵掌柜,“这……”
赵掌柜迅速附耳低声道:“也成,不是咱们的地盘,但有咱们的人。”
阮娇娇便点头,“让聂老板破费了,谢谢聂老板!”
聂弘深斜乜她,“你倒只记得叫我付房钱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