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傻子,有一哪能任他有二?
聂弘深默一默,指点卫伍婶几人道:
“你们出去,我有话要同四姑娘说。”
卫伍婶他们没动,海卫军刘君道:
“聂老板,秦大将军将四姑娘交给我们看护,我们是万不能叫她有丁点闪失的。若是和孟掌柜有关的事情,聂老板不如就当着我们的面说。”
那大夫看完了宋鸢,慢腾腾去看被抬上床的萧暮声。
才走到聂弘深身旁,就被聂弘深拦住了。
“不必管他,只是打昏了而已。她手脚的上可有大碍?”
聂弘深后一句指着的是宋鸢。
阮娇娇想到宋鸢那儿去,聂弘深眼睛瞟过来,一副生人勿近宋鸢的模样。
那大夫反问:“什么叫大碍?”
聂弘深鼻里长长出一息,不耐烦看他。
阮娇娇心里对聂弘深的嫌恶又多了几分。
这大夫的年纪足够做他爹了,还得受他的白眼,遭他粗暴对待。
“手指骨断了三根,膝盖骨裂了,这算得上是大碍么?”
老大夫在聂弘深的瞪视下,气势矮过一瞬。但说出的话倒有个小小叛逆的意思。
聂弘深闭一闭眼,迎着阮娇娇责备的视线,烦躁揉揉眉心。
“你把她治好。”
老大夫干脆原地蹲下,双手插在袖里,环抱着自己,嘟囔道:
“这我可不干,断了接骨容易,接回去了往后端茶倒水的,不影响。可宋老板这手是写字画画的手,我不会接,接回去她也用不了。”
阮娇娇蹙眉又心疼。
宋鸢一手好字好画,她是见识过的。听闻有些画作已经送到了京城去,并已经得了人赏识,只等着来年春,在京城的公子哥儿们热衷举办的诗画会上大放异彩了。
偏叫聂弘深今日踩断了!
阮娇娇白聂弘深一眼。
就见聂弘深已经是暴怒将发的状态。双拳死死攥着,指关节都泛着白,整个人愤怒得抑制不住地颤抖。
像一锅即将烧开的水。
又像一枚要被点燃的引信催着发出的黑土炮。
聂弘深盯着蹲着的老大夫的颈后,后槽牙的位置鼓了一鼓。
“你是不想活——”
“爷!爷!”阮雅宁在外头见形势不妙,急忙呼喝着冲进来,把手里攥着的一把佛珠塞到聂弘深手里,“爷!佛珠!法华和尚的话您忘啦?!快快快,这佛珠还穿不起来,您先捻一捻。”
暴戾的目光转到阮雅宁脸上。
阮娇娇提心吊胆,阮雅宁却分毫不怕,嬉笑着迎视他的注视。
“爷!不就是接手指么?哎海卫军里头不是有个叫闵盛的大夫么?我听说他挺会接骨的,老旧和他一块儿联手,还怕宋老板的手指接不回来么?”
阮雅宁说着,不动声色移动身形,挡在聂弘深和老大夫之间。
那叫老旧的大夫被阮雅宁踢了踢脚,嘟囔着挪到一旁。
“成不成?”
聂弘深抬手拨开阮雅宁,垂眼问老旧大夫。
老旧大夫吸吸鼻子,袖紧了手,在地上蹲成了一坨。
“成是成,可是闵盛不是在齐成港么?”
“现在就出发。”聂弘深冷声道。
阮娇娇咋舌。
现在就走?
这姓聂的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