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大惊,立即抬脚要踢踹一旁的院门,好发出声响叫人听到。
李昭南的人和海卫军轮流排班,在阮府里头巡逻。她从后门回来之前,一队人马才将将从她的视线范围里离开,应当还没走远。
可从后揽着她,还捂住了她嘴的人看穿了她的意图,手臂一收紧,带着她往后几步,紧接着沉息,往上一跃。
其实在来人手臂收紧,阮娇娇的脊背不得不贴上他胸膛的时候,阮娇娇就已经猜出这人是谁。
身上的青竹味中混着海水的咸味,还有丝丝淡淡的血腥味。
还熟门熟路这样捂住她嘴巴防止她出声,又粗枝大叶地连她的鼻子一块儿捂住,生怕闷不死她的——
除了秦江,还会有谁?!
若是别的来劫持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带着她跳上跳下的时候,还尽力顾忌她的安全?
更不必说他那心跳,咚咚咚的像鼓擂似的,又沉又有力,阮娇娇在梦里不知道已经听见过了多少回。
等秦不理毫不费力带着她上屋顶、跃高墙,稳稳当当落在阮府附近那废弃宅子院子当中,阮娇娇这才趁着他手劲松弛,才狠狠咬住他的手掌。
“娇——”
叫也没叫出声,阮娇娇又合紧牙关,还斜眼怒瞪无可奈何人她撒泼的人。
他这模样,就好像是她无理取闹,她什么时候亏待过她一样!
阮娇娇咬得牙关都酸涩,眼底蓦地一热,鼻间涌上酸意,松了口,就把人推开。
“去哪儿?”
手臂一紧,身后的人就问了一句。
阮娇娇敏感察觉到这句话里头的不满和疏离,心头无名火大盛。
自在齐成港半夜匆匆见过一面,将他送上出海的船之后,他们二人也有一月没见。她还以为二人再见,会是一阵长长的奔跑之后,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没想到是险些窒死她,带她落到这荒废院子里头。
只有她一人,心里的思念日复一日地渐浓,再转身反观这人——明亮月色之下,他神色清冷,似恼似恨地把她看着,一双唇抿得紧紧,眼底都是愠色。
阔别多日,她天天为他担惊受怕,他却是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阮娇娇忿忿甩手,这人的手却跟黏在她手臂上一样,甩都甩不开。
并且她越是动作,秦不理的表情就越是阴沉。
“你做什么?放开我!”
阮娇娇心中似堵了一块大石头,干脆返身去捶打秦不理。
秦不理站得笔直,不动如山,任由阮娇娇毫无道理又毫无章法的捶打。
她手劲小,拳头落在他胸口和肩膀,怕是她手上的疼痛比他的还要更多几分。
阮娇娇打半日,见他岿然不动,表情也没有松动,仍旧只是抿紧唇,隐忍着看他。心里又是慌张,又是委屈。
“打够了?”
见她住手,他低沉发问,并且预判了她的预判,将她恼恨扬起的另一手一捉。
这一来,两只皓腕被他一手一只地捏着,秦不理心想:这总该能将她制住了吧?总能将她这没头没脑的撒气制住了吧?
谁成想,阮娇娇因挣脱不开双手,双目突然一眯,以头作捶,就往他心口捶去!
秦不理错愕,又觉得好笑。这一招她倒是用过好几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