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是在夜过泰半的时候醒来的,醒在一顶层层白纱落下的帷帐之中。
帐顶是圆的,能见到帐顶上悬着一颗柔和的夜明珠。
蹭蹭不白纱之外,也有柔和的光映射进来,或是烛火,或是夜明珠。
阮娇娇疲惫睁眼,拥着被子趴在**半晌,才想起这是秦不理带她来的温泉别院。
海寇在这别院之中穷尽奢华,连照明都是用的夜明珠——并且和她在荀瑞船上看到过的那颗一样。
这些在她被秦不理抱到这张**的时候,因为紧张,絮絮叨叨说过的。后头的话被秦不理以吻封缄了去,她又疲惫至极,就没法再说了。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是秦不理,不知道另一人是谁。
秦不理的声音好辨认,低沉,醇厚,像冬天冷冽的风雪,有着不自知的致命性感。
他在难忍的时候,会从喉间发出闷响,像一把要出鞘的刀,杀人不见血。
想到白天里和秦不理在温泉池中的胡闹,阮娇娇觉得面皮又烧了起来。
这已经大大越过“发乎情、止乎礼”的范畴,却还远远没到真真正正的那一步。阮娇娇把脸埋在被子里,忍不住想要尖叫。
说不上是因为欢喜,还是因为脑子里浮上的叫她脸红心跳的场景。
陌生的触觉和体验,这还是她人生头一遭。
阮娇娇揪紧被子,将发红的脸全都埋在了被子里头。
**的后背被人轻轻一碰,随即带着胡碴刺痛的轻柔落了下来。
“醒了?”
低醇的声音钻到她的耳朵里。
阮娇娇惊慌失措要拥着被子起身,才将头抬起,就见秦不理的脸已经在她脸畔。
轻柔的吻密密实实落下,秦不理拍着她,低声哄:“天还没亮,再睡会儿。”
阮娇娇哪里敢再睡,面红耳赤扯着被子,遮挡着自己坐起身。
“不……不睡了,我是不是该找个客栈什么的?”
秦不理侧躺着,支着额好笑看她:
“找客栈?做什么?”
“嗯……就是……就是孤男寡女……”阮娇娇嗫嚅着说不出话,也不敢看秦不理**的上身。
块垒分明的线条自被绷带掩盖的胸膛往下,途经结实的腹肌,腹肌两侧还有往下斜去的肌肉线。
阮娇娇撇开视线,不知道其他男女在这种时候都是怎么面对的。
偏偏这温泉别院里头,夜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叫她有无所遁形的窘迫感。
“孤男寡女什么?”
秦不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伸手拉住她拥着的被子一角,微微用力。
阮娇娇惊慌不已,赶紧拥紧被子。不期低头,瞧见自己手臂上的青紫。
顺着到肩上的,还有胸口的,都是。一点点,一丛丛,比海寇和荀瑞殴打她出来的淤青还要吓人。
料想她颈上也是,还有后背。
阮娇娇一时吓得眼眶发红,伸着手臂,嗔怪秦不理道:
“你看你!都是你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