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子意的怀中,孟青青的身体逐渐回暖,她缓缓闭上眼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就在此时,隔壁医馆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银白色的脑袋探了出来。
张子意转头看去,恰巧和那双眼睛对上了。
老头一头银发有些凌乱,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随即悄悄踏出医馆,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张子意护着孟青青,眉头紧锁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二位是从云水镇来的?”老头这般问道。
他嗓子有些沙哑,声带似乎一张干皱的枯叶,费劲地摩擦发声。
张子意犹豫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而他怀中的孟青青也被那嗓音吵醒了,睁开眼睛一抬头,恰巧看见了那老头。
是在医馆中抓药的那个老头。
“那二位可知,云水镇上有个孟家?”
他问题一发出,孟青青就清醒了,她抬眼重新打量这缺牙老头,不知为何这人会问起孟家来。
“有所听闻。”孟青青出声回应。
老太拍了拍腿,立马扬起笑来:“那孟老爷可还安好?”
看他的反应,倒像是和孟老爷相识一般,孟青青点点头:“很健康。”
“那便好,”老头边说着,便靠坐在二人身旁,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月色,“多年前那孟老爷救了我一命,我一直记到现在,只盼望他身体一直好。”
听了他的话,孟青青眼珠一转,立马探身问道:“不过云水镇上却是遇到了些麻烦,孟老爷也在为此发愁呢。”
“姑娘说的,”老头扭头看向她,“可是白日同大夫们说的那病?”
“可不只是病,是瘟疫。”孟青青笃定道。
老头眼睛一眯,眉头一皱,立马凑上前去问道:“孟老爷没染上吧?云水镇上怎么会忽然有了瘟疫?”
孟青青便将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那老头。
听她说完后,老头沉默不语,却见他猛地站起身来,转身进了医馆。
没多久,便拎着医药箱从医馆中走了出来。
“二位带我去云水镇中看看吧。”那老头很是忧虑地锁着眉头,凌乱中可见眉目里透出来的几分严谨。
张子意与孟青青面面相觑,片刻后,孟青青为难地站起身,两手交握:“不过我来时荷包被人偷了,现在身无分文,没法叫马车出城了。”
老头抬手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荷包,一阵铜钱叮当作响的声音钻入了几人的耳中。
“放心,我有。”
张子意与孟青青眼睛一亮,立即跟着他一同离开了。
不愧是大城市,就连深夜也还有车夫在路边打盹等着接活。
还没睡醒的车夫甩着皮鞭,马车迅速朝着城外跑去。
穿过宽阔的河流,抵达云水镇时,却发现向来静谧安详的小镇,就算此时也还亮着灯火。
往来的人群匆匆忙忙,无一例外都带着面纱捂着嘴。
孟青青察觉不对匆忙上前拦住一个壮丁:“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壮丁一眼便认出了她,苦着脸万分无奈地开口了:“孟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