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彤佩二人到莱芜院门前的时候,院门还没开,只得易和两个侍卫,如染了秋霜的铁塔般,守在门口。
“我要找我姐姐,这王府里,闹~~鬼!”一改昨日的跋扈气焰,此时的二小姐,透着一股神经质,还有一份被吓破胆的惊恐。尤其是说到“闹鬼”两字时,还不敢大声,做贼一般,偷偷地虚虚地掩着嘴,附在得易耳边悄悄地说。
得易极力压住心头想笑的冲动,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也不看林彤佩,朗声说道:“我想,二小姐大概是择床,一时换了屋子睡不踏实,产生了幻觉。”
林彤佩见得易不信她,急得几乎要抓狂,抬手抓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跺着脚说道:“真的~~~闹鬼,昨晚上,东跨院,有一个吊死鬼~~~晃啊晃的,闹了半夜。”
得易看她几近崩溃的样子,差一点破功笑出声。他强迫自己肃了肃脸上的神色,说道:“现在时间尚早,王妃和小主儿们都还睡着。二小姐不妨梳洗一番,再过来探望。”
林彤佩一副崩溃又游离的样子,木然站在那里。
得易于心不忍,试探着问道:“如果二小姐觉得东跨院地方偏僻的话,给二小姐换一个住所如何?”
“我要回家!”林彤佩带了哭腔。
得易自然记得沈铎严的交代,林彤佩可是他特意安排过来,牵制裘翎的重要棋子。刚刚一个晚上,便败下阵来,岂不是就此失去了牵制的作用。
得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王爷走时特意交代过,务必要照顾好二小姐,等他回来,还有重要的事儿要跟二小姐说。如若二小姐此时走了,等王爷回来,小的实在不好交代。
如果二小姐实在住不惯东跨院,王爷书房威严堂后边,倒还空着一间屋子,那边把守的侍卫比较多,倒可以给二小姐壮壮胆。”
林彤佩本就是个爱情脑,一听沈铎严的名字,便莫名有点上头,喃喃问道:“王爷,他真这么说的?”
得易不忍看她,望着前方的虚空,点了点头。
林彤佩心思有一丝丝动摇,扭头看一眼柳儿。柳儿比她吓得更狠,现在依旧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双眼含泪地嘟囔道:“二小姐,不要啊。”
“如果住不惯,我今天可以安排人手到林府,接几个伺候二小姐的丫鬟婆子过来,”得易又加码。
“那,那王爷什么时候回来?”林彤佩问得可怜兮兮。
“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不会太久!”得易平常闷嘴葫芦一般,此时却变得巧舌如簧。
“那,那一定得把伺候我的吴妈妈带来,她以前在乡下当过神婆。”
“行,马上安排。”得易忍着笑,在前边带路,说道:“二小姐,请跟我来,我带您去新的住所看看。”
林彤佩茫然点头,跟了上去。
一行三人快走到威严堂时,不知从哪儿传出“哎哟,哎哟”的声音。那声音本来不大,可在连廊下仿似带了回声,透着阴森诡异。
林彤佩瞬间警觉起来,哆哆嗦嗦一扯得易的袖子,问道:“这什么声音?莫非这地方也闹鬼?”
得易笑了笑,悄然挣脱她的拉扯,说道:“大白天的,闹什么鬼,再说了,这世上哪有鬼,都是人骗人的把戏。”
“那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王爷的副将孔栾,挨……”得易本来想实话实说,转念一想,还是给孔栾留几分面子吧,于是,遮掩道:“孔副将受了伤,王爷安排他住在家里疗养。二小姐,等我一下。”
说完,兀自走到连廊尽头一扇门前,径自推门而入,只听两个男声争辩了几句。
得易怒而出门,“哐当”带上门,走过来时,脸上又带了笑,引着林彤佩往新的住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