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严长舒一口气,心想这尊瘟神总算是有点自觉了,于是忙说道:“自家人不说外道话,今日......”
他本来想说,今日到此为止,咱们改日再叙。
谁料话还没说完,就见夏桐安转身趔趄着往内院走,边走边说:“既然是亲戚,自然要赔个不是才行。”
沈铎严没料到他依旧准备耍无赖,慌忙去拦,一个箭步冲到夏桐安前面,抬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夏桐安仿佛早有准备,两臂攀附上沈铎严的右臂,顺势收紧,便欲一招擒拿。
沈铎严一惊,后退两步轻巧躲过,伸出双臂按在夏桐安的肩头,使出一记太极转手,迫使他调转方向,顺势推着便往外走。
夏桐安落了下风,偏酒壮了胆气,不服气地叫嚣道:“在这屋里施展不开,咱们到院里去比划比划。”
沈铎严没理他,夏桐安反而不依不饶起来。
突然,厅外廊下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方某素来敬仰裕王殿下,今日借此机会向王爷讨教几招,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
众人一愣,循声望去,只见方义云一身玄色短褐,站在门前。他马步扎牢,双手背后,一脸肃穆,客气有礼的背后,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沈铎严头疼,心里吐槽,你看人家刚才那帮文官老油子们,甭管背地里多讨厌对方,哪怕背后把对方骂出翔,表面上依旧能保持着一团和气。大家推杯换盏,品评美食,一开心没准还送彼此个美妾分享。
再看这帮武夫,动不动就以讨教为借口,掩盖约架的本质。美其名曰切磋一二,实际上不过是给泄私愤扣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沈铎严不能眼看着事态滑向失控。
他抬步走到夏桐安前面,拦在两人中间,不料,却被夏桐安一把推开。
夏桐安猫腰躬身,像熊一般气势十足,往方义云面前一站,瓮声瓮气说道:“早就想向方将军讨教几招,一直也没找到机会。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机会就很难得,还请方将军不吝赐教!”
“恭敬不如从命,请。”方义云侧身,做一个请的姿势。
“请”,夏桐安瓮声瓮气说完,大摇大摆先于方义云走到院中。
沈铎严扶额,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夏桐安。
说好听点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难听点,就是自不量力。
方义云看上去其貌不扬,实际上却是西部大营功夫最厉害的汉子。
以往在西部大营,那帮糙汉子们喝多了就约架,美其名曰“角斗”。方义云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老实本分,没有任何尖锐棱角的人一样。
实际上,每次赢到最后的那个人,都是他。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人把獠牙深藏,直到最后一刻,才会亮出来。
沈铎严不免为夏桐安捏了把汗,他冲方义云喊道:“桐安是我兄弟,更是裕王殿下,义云你......”
不料,他话还没叮嘱完,却被夏桐安无情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