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求饶,“您可是已经大婚,嫁过人了。”
秦月一听这话,抬头眯眼看向青桐,指着自己鼻尖,“我......嫁人了?”
青桐点头,“您嫁给了万岁爷,如今是一国之母,中宫的皇后。您忘了?”
“啊......呸”,秦月粗鲁地啐了一口,“我才不要嫁他,他就是个娘娘腔,瘦得跟个小鸡仔一样。
遇到一点风吹草动,不是躲在他娘身后,就是躲在百官后面,虚伪、懦夫、妈宝......恶心,看见他,我就想吐。”
秦月一口气,把清醒时不敢说出口的话,噼里啪啦都给说了出来。
吓得青桐脸色发白,忙捂住她的嘴,“祖宗嗳,你可千万别乱说,会掉脑袋的。”
她咬着后槽牙吓唬秦月。
秦月扒着她的手,“呜呜呜”地挣扎。
“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万不会传出去,你松松手,让她喘口气,别再把人给憋坏了。”
方义云忙劝青桐。
青桐冲他讪笑两声,试探着问道:“方将军是明白人,不会出去乱说哈?”
见方义云点了头,她这才放开秦月。
重获自由,秦月深深地喘了两口气,又说道:“西面楚歌,大周、西洲、南境,哪个都不安稳。我就跟救火兵一样,哪有麻烦就赶快去哪儿,忙得不可开交。
他倒好,整日窝在宫里鬼混,不是弹琴奏乐,就是吃喝玩乐。
我不服!我抗议!我再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秦月说着说着,竟然轻轻啜泣起来。
方义云心头一揪,五脏六腑,也跟着疼了起来。
他紧走两步,来到她跟前,哑声哑气地说道:“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走,我还没松快够呢。”
秦月甩开青桐,踉跄着往前走两步。
“我能打仗了,我又好了,我这也不疼了。”她毫无预兆朝自己肩头重重拍了两下。
手上没轻重,把自己拍得咳嗽了起来。
方义云又心疼又生气,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秦月弯着腰,歪头向上,看着方义云,“我没事,就......就是......岔气了而已。”
不知何时,她眼里蓄满泪水,水汪汪,亮晶晶,把漫天星光映在其中。
方义云的心,如被人猛地揪住,忽的一下紧了紧。
一股酥麻酸胀,从心尖到心底,向下窜至腰腹,搅了个天翻地覆,再急转直上,一下窜至脑瓜顶,轰的一声,如一朵烟花绽放在脑中。
难受得紧,又畅快得紧。
“我,我......送你们回去。”方义云哑着嗓子说道。
“不,我不回去。”
秦月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回大营,一堆儿的战报、密函、预案,都等着我去处理。
更可恨的是,还有那帮臭烘烘的糙老爷们,这个也拿不定主意,等我定夺;那个也拿不定主意,等我定夺。
一看见他们,我就头大。
我不回去,我要看星星,我要在这草地上,好好睡一觉。”
她说着说着,张开双臂,仰着脸看向夜空。
本就头晕,此时漫天星河仿佛波光粼粼的河水在涌动,她晕得天旋地转,身子不受控制,直直向后躺去。
方义云吓了一跳,顾不上多想,冲过去伸开双臂,把人给稳稳接住。
从戎的少女,身子不够软,却有一股诱人的力量。
方义云如托着一个绝世珍宝,满心欢喜,小心翼翼,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