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里只剩他们二人时,娄贵妃这才瞥一眼夏金海,冷冷道:“起来吧。这会子又没有旁人,还在那做样子给谁看。”
夏金海一听这话,知道她气消了不少。一抬脸,堆起满脸笑,膝行几步,来到刚才小宫女待的地方,接着给娄贵妃捶腿。
“贵妃娘娘辛苦,让我好好伺候伺候您。”
夏金海说着,拳头轻轻捶在小腿上,捶着捶着,慢慢往上,到大腿时,拳头也换成了掌。
他小心翼翼,关注着娄贵妃脸上的表情变化。见她眯起了眼,心里顿时满是成就感,“求贵妃娘娘恩典,把我调到您这宫里伺候,也省的我每次过来都胆战心惊的。”
娄贵妃抬眼看他,却是没理。
夏金海又开口:“难道你就不想吗?”
他一口气吹在娄贵妃耳朵边,惹得她眼色又迷离了几分。
“你安心些吧。早前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刚把你调到御前当差,你还想着往回跑?
现在这后宫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段皇后坐镇昭阳宫,那个男人婆可是眼里容不下一丝龌龊的,她发起怒来,万岁爷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我了。还有那个怜妃,儿子当了太子,眼看着重又抖擞起来。
这时候,我把你这夹尾巴货调进来,不是明摆着让人找麻烦吗?”
娄贵妃轻轻合上眼,嘴上说得平淡,心里却像是掀翻了五味瓶一样。
想当年,她少女怀春,得了万岁爷赏识,独霸皇恩好多年。她仰万岁爷鼻息,靠着他的情爱在这宫里站稳脚跟。
地位稳了,内心反倒空了。
尤其是这几年,万岁爷的心也不在她身上了,不是往外跑,就是躲在养心殿不见她。
她那颗心啊,就跟银河里的小木舟一样,飘飘****,没了方向。
在一个男人身上失了意,就总想着去别的一个或多个男人身上找回来。
反之亦然,这事儿不分男女。
娄贵妃动了无数次的心思,可临了临了,最后没胆子迈出那一步。
憋闷、痛苦,无以言表。
直到有一次,酒壮怂人胆,在宫里自斟自饮喝多了,不知怎么,就把夏金海这个放浪货给引到了自己**。
事后她也怕啊,吃不下睡不着,提心吊胆过了好些日子。
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段皇后不在宫中,怜妃固守小院,后宫里边她娄贵妃最大,前朝的万岁爷丝毫不管她。
于是,她的胆子便慢慢变大了。夏金海就成了她跟前的常客。
荒唐的后果很直接,几个月后珠胎暗结。
这时,她才慌了神。
思虑再三,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皇宫里子嗣单薄,手里多一个儿子,日后就多一份保障。
至于是谁的儿子,那不重要。反正记到谁的头上,便是谁的。
她谋划了多半个月,借着生辰,三请四请把皇帝请了来,暗暗在酒里下了药,把他迷晕一宿,把这事儿遮掩过去。
她本想着,万岁爷那小身子板,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以后只要她的儿子登了基,她的好日子就要到来了。
可谁知,如意算盘一朝落空,无根无基的怜妃的儿子当了太子。
这下,麻烦可真大了。
娄贵妃既不甘心,又担惊受怕。
心里盘算了好几天,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尽快把怜妃儿子给杀了,替自己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