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都这时候了,就别往里凑了。这也不是邀功领赏的时候,眼看着老沈家江山要易主了,你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后路?”
刘轶斜睨秦月一眼,满是轻视,“你虽担了皇后的名儿,却也没享受过皇后的待遇。这几年尽在边疆吹风吃沙子了,你名义上的相公不心疼,别人可心疼着呢。”
刘轶说着,贼兮兮笑起来,见秦月暗暗握了握拳,又说道:“我劝你啊,趁着这当儿口,跟他一刀两断方为上策。回头再觅良夫,才算是女子该有的出路,对不对?你虽不漂亮,可有段家的家财做嫁妆,正牌夫人当不了,当一个如夫人侧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轶坏得流脓,刚占了一点先机,便翘起尾巴做人,字字句句戳向秦月的心窝上。
要是搁平常,秦月一巴掌能把这龟孙子扇出八丈远。可此时时机紧迫,她顾不上搭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
“让开!”秦月沉声再次吩咐。
刘轶本想着借机羞辱挖苦秦月,好好地为难她一番,奈何秦月正眼都没看他一下。
无视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刘轶讪讪咬牙,冲守门的叛军一挑眉,“让她进去,进去了保管她再也出不来。母老虎,没一点女人的样子,看以后谁还敢娶她。爷们儿好心好意提醒她,她反倒不识好歹起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众反叛军得了令,给秦月让出一条道来,却也只让她一人通行。
秦月顾不得许多,大步流星迈进养心殿。
只见娄裕此时已经坐到了龙案之后,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一副小人得志的嚣张模样。
“哟,不等我去昭阳宫,便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倒好,省了咱们好大的麻烦。”
娄裕说着,冲反叛军使个眼色。不等秦月看清楚殿内情形,就已经被人从后反剪了双手。下一秒,冰凉钢刀压到颈边,两人推搡着她来到殿内一侧。
在她不远处,跟她同样待遇的,还有冯至才、小春子、裴大统领和沈铎严。
沈铎严竟然也被那些反叛军拿刀架着脖子?
秦月怔忪,随即定了定心神,假装无意,往沈铎严方向挪了两步。
“老实点。”
反叛军识破了秦月的伎俩,架着她的胳膊,把人挪得离沈铎严更远了。
秦月站定,定睛看向前方,站在她对面的是假皇帝唐棣。他脸上的血痕,鬓边的散发,还有头顶歪歪扭扭的金冠,无不展示出刚才养心殿经历的惊心动魄。
屏风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咒骂声,不用问,必是出自真皇帝之口。只是现在他的话,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听。
“娄裕,你敢造反?”冯至才颤声指责。
娄裕早些年免不了对冯至才卑躬屈膝、巴结讨好。此时莫名一股恨意在胸口涤**,咬着牙斥道:“阉人闭嘴。”
冯至才身体少了部件,人便缺了血性,被人当众揭短,气呼呼咽下这口恶气,没再言语。
“娄大人,有话好好说嘛,您可别开玩笑。快,快让他们收起刀剑,御前持械,可是死罪。”
裴大统领垂眸盯着脖下明晃晃的刀尖,语无伦次求饶。
“让他闭嘴。”娄裕冷冷吩咐。
自有反叛军拿出一块破布,粗暴塞进裴大统领嘴里。可怜他英姿飒爽一人,此时只能呜呜咽咽被人捆成粽子,扔到地上。
娄裕视线转向沈铎严,一勾手,命令道:“把他给我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