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铭见状,就要去掐顾淮生的脖子,却看到他从腰间掏了把银色的手枪,黑乎乎的枪口对着顾越铭的脑袋:“松开。”
顾越铭怯生生的松了手,顾淮生站定,那把枪还是没从他脑门挪开。
老宅地处郊外,依山傍水,环境很美丽,此时此刻在下雨,雨帘细细密密的,不像是雨,反而像是雾一般,两波人谁也不收手,打得越来越凶,许逸也混在其中,身上也受伤了。
顾淮生没站在廊下,半边身子是在雨中的,头发衣服都湿了一些,他握枪的手却连抖都没抖一下:“顾越铭,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如果有事,就算是毁了我这半生事业,我也会让整个顾家生不如死。”
强者相对,谁也讨不到半点好处,但顾淮生不怕,大不了母亲的仇,他不报了。
这时,有保镖扶着顾爷爷从门口出来,他站着,气得直哆嗦,大吼一声:“够了。”
他身子骨硬朗,吼这一声,也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完后直呛咳。
闻言,众人才停了手,顾淮生看到顾老爷子时,手中的枪还是没收,但他冷笑了声:“爷爷原来在宅子里,搞不清的人,还以为您已经驾鹤西去,不知道这宅子里的惨叫声您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字字凉薄,句句诛心,没有礼貌,没有恭敬。
这个顾家,对顾淮生没有半分仁义,他有今天,靠的是自己的摸爬滚打,他能回来,是要复仇,顾家接受他,是怕流言蜚语说顾家抛弃孩子。
这一刻,顾淮生的心凉到了极点,犹如十六年亲眼目睹母亲被轮番折辱的感觉。
顾越铭敢在老宅动沈清欢,顾爷爷在家视而不见,不用多想就知道顾越铭的行为是顾爷爷默许。
一想到这,顾淮生的心就揪成了一团,沈清欢一个小姑娘被这么多人带到这里针对,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唯有等死一路。
心在刹那揪痛得他几乎就要喘不过气,十六年前的无力感覆着他的全身,他这一次,不会什么都不做,他手中的枪缓缓上膛,对着顾越铭的手臂、腿就开了几枪。
趁着顾越铭痛的间隙,顾淮生冲过去,对着他的腿又狠狠踢了两脚,顾越铭显然没有反抗余地,顾淮生仍旧不解气,捡起自己的手杖对他又是一顿暴打。
顾爷爷见状,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命人上去拉开两人,但许逸带人拦住了想劝架的人。
顾爷爷气得眼睛通红,想上前,却被保镖拉住,直到顾越铭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顾淮生这才解了气。
他站起身,脚下是虚悬的,他满手是血,将银色的手枪扔到了顾爷爷的脚下,顾爷爷见最心疼的孙子被打,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说道:“顾淮生,如果阿铭有事,这个顾家可容不得你了,更何况沈清欢给了阿铭假的项目书,她就应该接受惩罚,你为了个女人把阿铭打成这样,他可是你亲弟弟。”
灯光昏暗,他眼里覆着一层阴沉,像是荒岛,寸草不生,他冷笑了声:“顾家从来没容过我,更何况您活了七十多年,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吗?偷我的项目书,我妻子给了他假的,就要对我妻子动手?呵,天大的笑话。”
他脸上也有血点,不多,很很清楚,眼底盛着冷冽的骇人,像有千万只箭齐发,气势能毁天灭地。
顾爷爷说不出话,气得脸都歪了,顾淮生还是觉得不够,昏暗的灯光笼着他冰冷的五官,他一瘸一拐上前:“如果公平竞争,他拿下南北边项目,我敬佩他的能力,但动用小手段,就算成了柏城第一人,您脸上有光吗?”
顾爷爷注视顾淮生的眼睛,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路过顾爷爷身旁时,顾淮生脚步忽然停下,他很高,气势压着顾爷爷,他垂眸:“顾家继承权除了我,你送不到别人手中。”
说完,他往大厅走,沈清欢躺在血泊中,衣衫不整,已经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