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口子冒出来,打湿了衣袖。
华盈寒顿时回过神,忙拿出手绢替他捆紧伤口的上方,急道:“秦钦,你做什么?”
秦钦却轻松地笑了笑,“我自有我的主意。”
刺客死了,车夫也死了,这儿只剩下一匹马,秦钦又伤了手臂,只能由她骑马载秦钦和小九回去。
路上,秦钦抱着打趣道:“从前都是我载着你,如今换换好像也不错。”他低头看向小九,笑言,“小九,你娘第一次学骑马就是像你这般大,她从马上摔下来,摔得一身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坐在地上直哭鼻子。”
华盈寒忍俊不禁,“你怎么什么都记得。”
“那个时候你哭着吵着要大将军抱,大将军却把你拎回了马上,让你接着学,看上去真可伶。”秦钦又笑着说,“别人都怕大将军,不敢哄你,只有你师兄我偷偷跑到街上去给你买糖葫芦哄你不哭。”
华盈寒唇边挂着笑,听见秦钦提起小时候的事,才没有继续被什么灼心的往事所困。
她和秦钦回到王府,天已经全黑了,秦钦衣袖上的血也早已干却。
仆人们行礼的行礼,过来牵马的牵马,只有王仲埋低了头站在那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华盈寒移步进府,路过王仲面前,停留片刻,看了他一眼,道:“设法禀报陛下。”
“是是是。”王仲连连应道,说完就跑下台阶离开了王府。
秦钦和华盈寒并肩前行,他回头看了看王仲的背影,唇角一扬,“寒儿你怎么知道他是秦厉的人?”
“谢云祈的信在送来之前就被人拆开过,而这儿的奴仆都是王仲的人,所以王仲的主子应当知道信上写的什么,倘若他主子是秦斌他们,再看见你抄的信,秦斌就不会觉得意外,所以王仲的主子只能另有其人。”
华盈寒接着说,“那日秦厉在越帝面前揭了我的底,我不信他能在短短几日内就从大周探到我的来历,他若仅是猜测,也不敢贸然拿到越帝面前去说,可见他在此之前就已对我的身份一清二楚,那么他只能是看过那封信。”
“然后你就找了王仲?”
“你才是这儿的主人,总不能一直任由他们吃里扒外,我找王仲原本只是想警告警告他,谁知他也不是个多忠心的角色,我还没说几句,他就投向了我们,还把二皇子打算刺杀你的事都招了出来。”华盈寒喟叹。要不是她得知了秦厉的谋划,她也不会让人在这个时候去给她挑什么短剑。
华盈寒唇边又浮出了意思笑意,“其实我能让王仲投诚,靠的也是天时地利人和。”
王仲对秦厉忠心与否,取决于秦厉对他重视与否。秦厉将他派来盯着秦钦,当秦钦的奴才,可见王仲在秦厉那儿不过是个小喽啰。只要他们能够给他更多的荣华富贵,王仲自然会动良情择木而栖的心思。
不过秦钦和秦厉比起来还差了些权势地位,这会让王仲犹豫。但巧的是,自打她身份暴露之后,最近跑来巴结秦钦的官员都快把王府的门槛给踩破了,其中不乏朝廷重臣,这给了王仲一种秦钦要翻身的假象。
她那日只旁敲侧击了几句,王仲就毫不犹豫地转认了秦钦为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