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大姑的话起了作用,老宅的人果然没有再出现。
就像一颗大石头扔进水里,激起水花四溅,波纹跌宕,最后却又归于平静。
这对沈云姝一大家子来说是好事。更好的是魏骁找来的人果然在第十天到了,未免夜长梦多,沈老爹赶紧带着人和大姑去府衙办文书。沈云姝怕她的三叔背后搞花样,还特地请了崔管事出面压阵。
府衙的人得了魏家示意,又文书齐全,层层审批走得很快,不到两天,一份新的户籍书就交到了大姑手里。
大家真正地松了口气,沈云姝瞧着大姑都像年轻了好几岁一般,天天神采奕奕,嘴角也总是带着笑。
事情办成了,自然要感谢帮忙的人。只是点心礼盒已经送过了,蛋糕没法长距离运输,沈云姝拿不出更好的礼物,索性私下找到杜锦香,让她教自己做个荷包。
她们俩人白天都忙得很,只有晚上回来能碰上面。每天回到家,沈云姝就拿着笸箩去对门找杜锦香一块做针线说说话。
大姑的事杜锦香也知道,听说事情办好了,也很高兴。
“那你大姑夫可有消息了?”
原本魏骁派去的人是打算追查大姑夫的行踪,再找到合适的见过他的人来作证。但沈云姝的急信传给他后,魏骁便让人布置了假线索,带回来的也是假证人。只是不特意派人去查,除非大姑父再次出现,否则根本发现不了问题。
“没有,说是到云州就断了。我没敢告诉大姑,怕她担心,现在这情况,大姑夫那头我们也帮不上忙,大姑和珍儿能好好的,我想大姑父就放心了。”沈云姝叹口气道。
杜锦香也沉默了一会。
已经大半年过去了,人还没有出现,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其实沈云姝猜想大姑多半也料到了,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心中还能存有希望。
就让这希望一直在吧。
沈云姝的针线活实在勉强,杜锦香手把手教了好一会,缝的针脚还是长短不一,甚至不是一条直线。半个时辰后,沈云姝揉揉发酸的眼睛,决定明天再战。
沈云姝问起杜锦香最近摆医摊的情况。
“人一直挺多的,有时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我都怕师父吃不消。不过我真的学到很多东西,以前只在书上看过的脉案也接触到了不少,涨了许多见识。”
“我听哥哥说,前几天有人在路上拦下你,让你给免费看诊送药?”沈云姝道。
沈敦前些日子在外头跑,有时会“碰巧”和从别院回来的杜锦香碰上,再一块回来,路上遇见几次这样的事。
齐老的医摊诊费十文,与普通医馆差不多,和他的医术相比,绝对算白菜价了。只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多,只觉得这个老头子一脸不耐烦,但好像医术不错。那些去寻常医馆看不出毛病的,便会来试一试。
再后来,就有人认出齐老和杜锦香就是在城门口给灾民义诊的大夫,对他们更是敬重,名声一传出去,来的人就多了。人一多,就会出现奇葩。
先前齐老义诊时,城里就有人家特意过去问诊的。那会城里缺医少药,齐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那不好意思的,会带些粮食捐给灾民,也算两厢便宜。但也有就是冲着不要钱还送药,去占便宜的人家。
这回拦住杜锦香的就是这号人。
毕竟比起齐老不好说话的古怪脾气,杜锦香就显得温柔多了,找到机会半路拦住她,求一求,说不准她就心一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