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教授感觉更甚,拿着画纸的手都不由得攥紧了一些,却又生怕被他弄坏,连忙低头看去,却看到画纸上的墨迹仿佛缓缓流动起来,
墨迹中源源不断的黑气涌动着,从纸上飞向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毛笔,
孙教授下意识顺着黑气的移动轨迹看去,
下一秒就亲眼看到,随着黑色雾气的不断增加,那只毛笔……动了!
只见那只悬浮在半空中的毛笔,在浓郁的黑色雾气的萦绕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落在杜迁的手里,
杜迁垂眸看着手中的毛笔,抬手轻轻拂过笔身,眼里满是怀念与痛苦,
而后敛眸轻叹口气,
再次睁眼时,他的眼里一片深邃,平静。
杜迁拿着毛笔缓缓抬头,以空气为纸,以阴气为墨,飞快地书写起来,
笔法古朴而又精准,笔尖划过之处,黑色的雾气中仿佛带着星星点点随之流动,
微弱的金黄色的光芒微微闪烁其中,虚影的字符迅速凝聚起来,
待他写完之后,空中字符虚影中的金黄色光芒越发耀眼,可却不过须臾,缓缓暗淡下来,
黑色的雾气占据上风,原本凝聚成型的字符微微颤动,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仿佛随着微风拂动,缓缓消失不见,
室内瞬间恢复了一片安静,只余下还未散去的震惊。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被震撼,沉浸在那种穿越千年历史而来的苍凉与厚重中,仿佛见证了无数悲欢离合的历史瞬间。
“这……这是唐楷!”
孙教授声音发颤,激动的语无伦次:“笔意沉雄,法度严谨。”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看向杜迁的眼神满是尊重与敬佩:“既有褚遂良的疏瘦劲炼,又有颜鲁公的磅礴大气,这绝非仿写,只能是盛唐时人的手笔!”
旁边那位带着金丝眼镜的李教授更是忍不住惊呼道:“快看内容!”
“开元二年,关中大旱,赤地千里,斗米千钱,易子而食……这是《旧唐书》的内容,但他写的却比书里记载的还要详细!”
杜迁的虚影站在原位,面色沉痛而又哀伤,他的低声低沉,仿佛都带上了些许的痛苦:“此乃《民风录》中有关于天宝三年的记载,三载饥荒,此类事件,书中比比皆是。”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道:“杜某生前官位不高,所见所写不过世间一隅,然所见所闻,皆秉笔直书,不敢有丝毫润色增减。”
杜迁拿着毛笔的手缓缓抬起,却只觉得手中的笔格外沉重,额头都忍不住渗出细密的汗水,却依旧执着的想要继续写道:
“开元廿八年,陇右节度使盖嘉运克碎叶城,献俘京师。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然字刚写了一多半,转折的笔锋尚未落下,就在他准备继续书写那段被尘封的历史时,异变陡生!
透明的身影剧烈地闪烁起来,周身黑色萦绕,而后瞬间消失不见,
手中的那只毛笔也瞬间失去支撑点,直直地坠落下去,
“啊!杜先生!”
裴星瑶见状忍不住惊叫出声,
眼看毛笔就快要坠落在地上时,
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的移动,一只穿着黑色战术靴的脚精准地向前一探,脚尖一勾,轻轻用力,原本下坠的毛笔瞬间向上弹起,
紧接着,被一只带着黑色半指手的手稳稳接住,
动作流畅,干净利索,
裴星瑶的视线随之转动,顺着那只手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