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阿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方才说的他们,可是顾家和裴家的?”
“是。”阿辉点头,小心地看了一眼老者,“那个姐姐叫阿瑶,很好的一个姐姐,对小忆很好。”
老者摸了摸他的头,“既然是好人,那就请她和她夫君来一趟吧。”
“其他人都不许来吗?”
“对,只有他们两个人。”
阿辉跑着回去,程怀笙不解道:“恩师,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者坐在炉子前,继续扇着蒲扇,“经此一事,那些家伙一定会注意到你,楚晏钰一党绝不会善罢甘休,况且,据我所知,北秦暗地里有动作了,宣北军压力不小,楚晏钰这般迫切地出手,定与此事有关。”
“恩师,若是被他们发现您的身份,您会有危险。”程怀笙挣扎着站起身,“若非侥幸,我都会死在他们手里,若是被他们知晓了您还在世的话……”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他的脸色却已经惨白到极致了。
“当年之事,并非你所想的那般简单。”老者看着程怀笙,突然笑道:“你现在越发像崇明了,跟我说话的口气,也跟他一模一样。阿笙啊,我之所以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亲手揭开真相,让蒙受的冤屈得以昭雪。你以为当年,死的只是一个崇明吗?你小瞧了先帝的狠绝,他是明君,更是一个贻臭汗青、为后世所唾的暴君。”
程怀笙瞪大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听老师聊起先帝。
世人都说先帝是明君只叹他身子不好,不然东离必会更加强盛,可在恩师口中,先帝竟这般不堪?
“有些事情,你还不必知道。”老者见他惶恐难安,安抚道:“你只需知道,你效忠的是东离,不是楚氏皇族,更不是那张位置上的任何一个人。无论谁为帝,你为的,永远都是东离子民就是了。好了,他们也快到了,你躺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去见见两位远方的客人。”
……
顾清瑶和裴景淮在阿辉的带领下来了小院。
一进门,就看见一位老者坐在首位煮茶,听见他们进门,头也没抬,指了指旁边的两把椅子,道了一声“坐”就再无二话了。
两人坐下,只觉茶香四溢,原本躁动的心竟也平和了几分。
“一别二十载,没想到,你们都这么大了。”
老者煮好茶,端起两个茶杯,递给他们,“尝尝,不是什么名贵的茶,是老夫自己种的。”
顾清瑶接过,轻抿一口,果然有一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