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顾清瑶和裴景淮就准备好出发了。
“阿兄,你也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顾清尘昨晚找她,说要留在梧州,连带着凌思音一起。
“我先留在这帮忙,毕竟,这两日他们就要处决宁荣青了。”
听说起宁荣青,顾清瑶就想起两天前的事情。
那天,楚晏钧突然喊他们去府衙。他们到了那里,才发现所有人都在。
“世子,清瑶,你们来了。”
楚晏钧招呼他们坐下,看了看在场的人,发现没有遗漏后,楚晏钧着人关上了门。
“宁荣青现在被关押在狱中,有两波人暗中潜入想要救他,都被我的人发现了。可想而知,已经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了。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为了商讨如何处决他和曹严。”
“他二人做下如此大案,绝不能轻易饶恕,否则对不起那些无辜冤死的百姓。”
谢祯义愤填膺,“他跟曹严狼狈为奸,若不是他们阻挠,钱粮早些入梧州,梧州的伤亡也不会那么大。臣力谏处理,以平民怨。”
“不可。”柳绎打断他的话,“宁荣青虽不是宁致远唯一的儿子,却也是嫡出子嗣,若是死在梧州,我怕会引起二皇子一党的反扑。所以,我主张先不杀,上奏圣上裁决。”
“柳大人所言有理,但此举有一个弊端。圣上如今在盛京,二皇子一党也在,若是他们在圣上跟前说些什么,很有可能会左右圣意。”顾清尘道:“依我所见,宁荣青此人当死,但不能死在梧州,至少,他的死不能明面上跟咱们牵扯上关系。”
“曹严呢?”
楚晏钧反问着,仔细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反应。
“曹严需要留给圣上。”顾清尘提醒楚晏钧道:“钱粮被劫,太子被擒,必须得有一人担起所有责任,这个人,只能是曹严。所以,应当由温大人押送曹严回京。”
“曹严一回京,必是死路一条。甚至可能还没回京就被二皇子灭口了。一旦他死了,可就死无对证了。”谢祯有些急躁,“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把人抓到,如果不能给二皇子沉重一击,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曹严终有一死,他死在圣上手里和死在二皇子手里,没有区别。”
见大家争执不下,裴景淮出声道:“曹严之罪,圣上心里有数,一旦他死了,以圣上多疑的性格,定会认为是杀人灭口,那他就会严查,也会查到二皇子头上,无论是惩处还是包庇,都会让他对二皇子心生隔阂,日后二皇子的恩宠也不似从前,我们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我知道诸位大人的顾虑,在他出发前,由他亲手写下一份证词,交由六皇子保管,若真有那么一日,或许,这将会成为压死他的一根稻草。”
“世子所言有理。”柳绎点头,“那就辛苦温大人押送他回京了。”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温衡,终于开口,“楚靖池呢?他可要随我一起回京?”
众人一愣。
楚靖池此次也是吃尽了苦头,当初在黑虎寨找到他的时候,他与叫花子别无两样,身上遍布伤口,衣服也脏兮兮的。可那日,他见到河边捞起的尸骨时,就有些神神叨叨的,每日都躲在自己屋中不肯出来。大夫瞧了,说是受到太大刺激。时至今日,都未曾好转。
“他可是贤亲王的亲孙子,谁不知道贤亲王甚是疼爱他州府,若是见到他那副样子,老王爷怕是受不住。”柳绎咋舌,想当年楚靖池初入学堂时受了欺负,贤亲王直接杀上门去,最后那家家主狠狠责罚了自家孙子,戒尺都打断了两根,贤亲王这才作罢。如今楚靖池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贤亲王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