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色浓重,小北抓紧时间处理了比较紧急的军务,为出征做打算,选什么样的人和部队随自己走也暗中发布了调令。
犹豫过后,还是踏入了这处让她心情最为复杂的地方。
关押谢严及其家人的牢区。
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尖锐的哭闹和争吵声。
“放开我!你们这些姓陆的走狗!凭什么关我们!我谢家世代忠良!我要见皇上!唔...”谢旬宁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似乎正与狱卒拉扯。
“旬宁!少说两句!”是谢旬渊试图劝阻的声音。
“哥!你怕她做什么!她就是个弑君的...”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打断了谢旬宁的叫嚣。
小北不知何时已站在牢门外,面罩寒霜,刚刚收回的手微微攥紧。她冷冷地看着被打懵了的谢旬宁,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爽了,以现在自己的身份,打她刘婉,不怕有人不服。
“堵上他的嘴,拖下去,单独关押,让她冷静几天。”小北声音冰冷。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不顾谢旬宁的挣扎和呜咽,将他强行拖走。
“宁儿!我的宁儿!”柳如烟见状,如同被剜了心肝,哭嚎一声,竟如同疯妇般朝小北扑了过去:“陆小北!你这不忠之臣,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杀了我算了!放开我女儿。”
她的指甲几乎要抓到小北的脸,却被小北身后的阿骨轻易格开。柳如烟跌倒在地,捶地痛哭,看向小北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苦笑:“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柳如烟还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一旁的谢家二公子谢旬永虽未动手,但那双眼睛也如同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小北,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整个牢房充斥着敌意。
小北只觉得一阵头痛,太阳穴突突地跳。家庭、亲情,她可能本来就不配有。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冷静。无视了哭闹的柳如烟和仇视的谢旬永。目光直接投向一直努力维持冷静,拦着母亲的谢旬渊,以及始终沉默坐在角落、脸色铁青的谢严。
“把谢夫人和谢二公子,‘请’到隔壁牢房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小北加重了“请”字,语气不容置疑。侍卫立刻上前,半强制地将仍在哭骂的柳如和怒目而视的谢旬远带离。
牢房里终于暂时安静下来,小北走到谢严牢房前,隔着栅栏,与他对视。谢严冷哼一声,别开目光。
“定国公,”小北开口,声音带着疲惫,“朕知道,你我之间,私怨已深,公义相悖,多说无益。朕此刻来,不是来祈求原谅,也不是来辩论对错。”
话锋一转,语气严肃:“北境军报,想必你们也隐约听到了。沈挽川兵败,北幽大军突破防线,兵锋直指太原。淩朝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