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春绝望的吐出嘴里的胃酸,眼眶辛辣含泪,接过递来的温帕用力一擦,天杀的她为了防止自己晕车,昨晚都没怎么睡,早上都不敢吃饭“呕......哇.......”
摇摇晃晃的山路之旅历经几个小时总算到了,舟车劳顿的众人累的不行,也不讲究什么虚礼,各自回院休息了。奚春和薛明珠是第一回来,被辛氏安排在种植千杆巨竹的清平院。
看见小姑娘萎靡不振的神情,辛氏吓了一大跳:“怎么如此严重,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都别站在风口瞧啊,赶紧扶回房休息。”
这不躺不要紧,一躺连着发了几天的高烧,人都烧的嘴唇发白干裂,眼下乌青,身体一阵一阵的往外冒虚汗,仿佛要将奚春从未生过病的身体彻底拖垮,她意志更是在欲海中浮浮沉沉,眼神涣散。
只消来的大夫掰开眼皮一瞧,瞳孔都放大了,皆是摸着下巴不知如何是好。更有甚者说出早日打口合适的棺材,气的薛明珠差点和那人拿刀拼命,最后更是被雪梅带着医箱轰出去了,小姑娘骂骂咧咧半晌不停。
第四天了,薛明珠捂住帕子不停的哭,哀声凄婉的看着从青年一路换到白胡子老头的大夫,医术是一个比一个高,却也只得到对方无奈摸着胡子不停摇头的动作:“老朽医术有限,只能先开几副药方,夫人不若试试请宫里的御医外出诊治。”
一听这话,屋内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五妹妹,如今离去世就只有一步之遥了。薛明珠抱着薛老太太哀哀的哭,双眼红肿,脱力到险些后仰:“娘,快让我爹去请御医,快让我爹去请啊,在拖下去阿春非得出事不可。”
薛老太太也是急的冒火,嘴里生了好几个泡,指着大儿子骂:“还不快叫你那求仙问道的贼爹写折子奏明官家,好早早审批御医出宫诊治。”
薛明珠猛一抬头,眼中满是惊惶和不可置信:“怎么还要写折子,大哥你带着人进宫去请不就行了。”说完,无助的像个孩童一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阿春若是没了,我也就不活了。”
辛氏忙将人扶起来,耐心擦掉眼泪,语气哽咽:“小妹,这不是爹和你大哥能决定的,请宫中的御医出来都要写折子交由官家审批,若是官家许可才可入府诊治。”见她委屈的咬紧下唇,忙保证道:“不过你别着急,我们定会再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
雪梅蹲在床榻边,细细给姑娘擦冒出来的汗水,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暗暗下定决心,趁着屋内乱成一锅粥之际,悄悄跑走了。
她提着裙子不停往外去,从马厩牵了一匹马利索上背,一手挥动马鞭,全力朝城内飞奔而去,一口气骑了几十里,直到看到徐府那金灿灿的牌匾,高悬的心才落下。
不带犹豫的翻身下马,跑到门卫跟前:“老曾,老曾,我找徐大人,我家姑娘得了厉害的病,要请宫中的御医才行。”
一听如此紧要之事,老曾瞬间收敛起吊儿郎当的表情,不敢耽搁,忙将人往府内请。
旁边才来的守门人何曾见过这架势,插着腰轻佻笑:“那小娘子谁家的,如此大派头,老曾也不通传,直接带着人进去了。”
身旁人不屑的瞟了眼,抱着双手冷哼道:“你懂什么,郎君早交代过了,薛府特别是奚娘子身边人来了第一时间带进去,不可叫人在外等候。”言语讥讽,“这奚娘子可真是好大的排场,连夫人送的几箱子东西都敢原模原样送回来,郎君更是帮她不少,就这还换不来一个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