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着实给薛兰吓得不轻,她忙跑上前拉住奚春,神色哀求:“五妹妹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你可千万不要去找太太,是我自己想岔了。”意识到这个花似得妹妹不好唬弄,说翻脸就翻脸,薛兰生怕她将长辈叫来,只能可劲的弥补,“想来是自幼跟着我的奶嬷嬷说的,嬷嬷都是为我好,当是怕我责罚,故而才没告知。”
“我这没脑子的还将这事算在妹妹你头上,当真是我的不对。”见奚春神色平和,嘴角含笑,薛兰小心翼翼得祈求:“是我错了,妹妹别告诉太太,太太性子严厉,眼中容不得沙子,若是被知晓了,我定又招来一顿责罚。”
说完,眼巴巴取下璎珞金项圈缀着的玉籽:“这是舅舅今年送我的岫岩芙蓉玉,以温润细腻,色泽均匀着称,玉乃石中君子,和妹妹当真相配,我将其赠与妹妹。”
奚春有些无语,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语气淡漠:“兰姐姐,外祖母和舅母送了我不少玉,都是请资圣门鸾翠楼的师父雕刻打磨的,你还是收回去吧。”语气一顿,接着保证:“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和大舅母说的。”
薛兰头一低,讪讪将玉收回,双手死死捏着足以见其心中复杂。她这厢搞了一通事,自己都不好意思呆下去了,看了默默作画的五妹妹一眼,依依不舍的走了。
心中很是懊恼,这下将她得罪了,日后再被催着来,该如何是好,等会儿面对母亲的盘问又该如何。
不出她所料,薛兰回到自家府上,还未完全走过抄手游廊,就遇上母亲院子里浆洒的仆妇。奶嬷嬷暗道不好,赶紧拉着姑娘躲到拐角,可还是被瞧见了,薛兰心中一寒,这下完了。
一刻钟不到,类似三堂会审的局面在正厅展开,满氏刚将立秋的东西准备周全,就收到女儿回家的消息,火蹭的一下上来了,丢下手中东西抓紧回来质问了。
此刻她眼神威慑的盘腿坐在炕几上,盯着低头垂眸一言不发的女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薛兰神色闪烁,声如啼闻:“五妹妹要和四姐姐作画,我不便打扰,腿上还疼着了,就回来了。”
满氏压下的怒火彻底升起,一下从炕上跳下来,对着她吼:“撒谎,她们作画你为何不能在一旁看着,昨日都一起去云台寺,你们又是堂姊妹的关系,她还能开口赶人吗?”
薛兰被吼的身体一哆嗦,眼泪如涌,凄然道:“母亲,四姐姐不喜我你是知道的,五妹妹同四姐姐毕竟是正经的表姐妹,她们二人关系自然亲近,我何苦留在那儿自讨没趣,而且我....我腿疼的厉害。”
说完,弓着身子,凄凄惨惨的将肿胀充血的膝盖露出来给太太瞧,满氏被那惨状吓了一跳,只觉内心如刀割一般难受,接过仆妇递过来的药膏亲自上前,打算仔细替她上一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