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家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不同,陆家的气氛对陆湛来说糟糕到了极点。
陆湛早上是跟着继父和弟弟一起出门的。
继父姓冯,在陆湛的父亲病逝前,他不过是母亲的一个侍君。
陆湛的父亲过早病逝,他的母亲因此扶正侍君冯氏。
冯氏如今已近不惑之年,脸上开始出现细纹,皮肤也变得暗黄松弛,他年轻时面容清纯中带着妩媚,随着年岁增长,他也不免俗套地沦为一个因为一些琐事变得敏感暴躁的普通中年男人。
幼时母亲夸赞陆湛一句通透聪颖成了哽在冯氏心头的一根刺,冯氏在母亲面前对他很好,表面上吃穿用度样样不少,但背地里却怂恿那些下人对他使坏。
下人们见风使舵的刁难使他长期处于一种难堪的境遇里,他经常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错处遭到继父责罚。
冯氏在母亲前面对他的教育是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让人看上去只是在单纯教导儿子,恩威并施让人挑不出错处,可实际上,除了母亲,家里每个人都知道陆湛过的是什么日子。
陆湛以前一直以为母亲是被冯氏蒙骗了,后来他才知道,或许母亲心里很清楚冯氏的手段,只不过她觉得陆湛身为男孩,说到底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等他出嫁后就是外人了,所以他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为了维护家宅安宁,只要冯氏做得不是太过分,她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湛爹不疼,娘不爱地长到了十六岁,冯氏当着母亲的面,以陆湛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为由,提议带着自己的儿子和陆湛去寒山寺求姻缘,陆母当然应允。
天熹微亮,冯氏便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出门。
父子三人带着一个侍女,坐着马车从金陵城出发,到寒山寺求姻缘符。
他们求到姻缘符后已是晌午,寺中僧人好心留他们用午膳,陆湛用过午膳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对劲。
慢慢的,他身子开始发热,意识变得恍惚,手脚也变得绵软无力,身体里更是涌现一股难言的欲望。
未经人事的少年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跟在冯氏身边的那个侍女忽然出现在他背后,捂着他的嘴,把他拖到无人处。
“湛少爷,不要怪我,谁让大皇女偏偏看上了你呢,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父亲死得早,没人给你撑腰。”挣脱侍女的过程中,陆湛听到侍女口中说出这句话。
陆湛听到侍女的话,瞬间就想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帝膝下有三女一子,半个月前大皇女因为公事来了一趟陆家,冯氏本想让自己的儿子勾搭大皇女,谁知道大皇女却一眼看上了他。
大皇女是储君的第一人选,能被大皇女看中是莫大的福分,冯氏不甘心自己的儿子没有攀上大皇女,便给他下药,并联合温想夺他清誉。
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终于摆脱了侍女,从后山逃出寒山寺。
在追逐与被追逐中,陆湛逃到了半山腰,被侍女推了一把,他的脑袋撞到了一块石头上,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金陵城里臭名昭著的温想正骑在自己身上,想对自己图谋不轨。
陆湛的神智越来越混乱,体内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流失,他拼命挣扎,可到底不是体形彪悍的温想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