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湛儿在里面吗?”
人未至声先至,问话的人是冯氏。
在寒山寺中,冯氏往陆湛吃的那碗斋饭里加了合欢散,并联合温想夺陆湛的清白,想让陆湛因此身败名裂,让自己的儿子顶替陆湛嫁给大皇女。
毫无防备的陆湛中了合欢散,察觉身体不对劲的陆湛逃到半山腰,最终还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冯氏命自己的侍女把陆湛丢在半山腰,并引温想前去,而他则在寒山寺中等待陆湛的清白彻底被毁。
冯氏在山上等了半个时辰,估摸着温想差不多该完事了,于是便带着一圈人,声势浩**地去捉奸。
可她没想到的是,半山腰上一个人都没有,别说衣衫不整的陆湛,就连事先跟他串通好的温想也不见人影。
冯氏不甘心,又在山上找了半个时辰,最终只找到了一枚雕刻着云纹的玉佩,他带着玉佩返回陆家。
结果他一回到家,苏管家就跟他说陆湛在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时候步履不稳,头发凌乱,连衣裳都换了。
冯氏在山上找不到温想和陆湛,所以他不知道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听到苏管家描述陆湛回家时的状态,眼睛顿时亮了。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算他不知道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单凭陆湛出门换了衣裳这一点,就能让陆湛名声尽丧。
身为男子,行为不知检点,出门后因为与野女人苟合被撕烂了衣裳,所以换了一身衣裳回家,这简直败坏家风!
冯氏还没看到陆湛,脑海里就已经把陆湛的罪名定好了,就算陆湛拒不承认,府里那么多人见证他换了一身衣裳回家,无论陆湛是不是清白,白的他都要说成黑的。
冯氏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顶替陆湛嫁给大皇女,完全没想过如果陆湛德行有亏,自己的儿子也会受到干扰,毕竟都是陆家的人。
冯氏在陆湛房门口问了一句,没等陆湛回答就自顾自推门进去。
府里的下人一直帮冯氏盯着陆湛院子里的动静,众人看冯氏带着苏管家气势汹汹地冲到陆湛房里,顿时围在陆湛房间周围等着看好戏。
和以往每次一样,冯氏在陆湛面前先是假惺惺问候一番,先给陆湛一颗糖,而后才开始寻由头对陆湛动手。
“湛儿,今儿个晌午你吃完斋饭后去哪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可把父亲担心死了!”进门的冯氏直奔主题。
苏管家则把陆湛的侍从木柚拦在门口。
陆湛没有应承他,而是把手里的信封塞进衣袖里。
冯氏心里隐隐觉得陆湛的态度有些不一样的,不过陆湛爱答不理的态度和身上没换的衣裳正中冯氏下怀。
冯氏皱眉假装担心:“湛儿,父亲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回来的时候下人告诉我你穿了一件灰布衣回来,我起初还以为是下人在诓我,可现在你身上竟真穿着别人的衣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衣裳呢?为什么要穿这件衣裳回来?”
冯氏眉头紧锁,神态紧张,看上去把一个父亲关心儿子的形象装得还挺像。
陆湛不欲与他过多纠缠,站起来越过他,正要往门口走。
冯氏本来就是来找茬的,他戏台子都搭好了,如果就这么让陆湛走了,他这出戏跟谁唱去?
冯氏当即一把抓住陆湛胳膊。
陆湛条件反射地猛地甩开冯氏。
冯氏一脸不可置信:“湛儿,你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有什么事你可以跟父亲说。”
有些人跟脚底的烂泥一样,一旦踩上,轻易甩不掉。
陆湛想出门,冯氏偏不让他出门。
两人纠缠了一会儿,陆湛寒着脸,尖锐的目光盯着冯氏,出口的话寒到极点:“冯氏,你不过一个身份低贱的侍君,靠着出卖皮肉和**功夫爬到陆家主君的地位,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