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得了珍宝似的,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
他带着从垃圾筐里捡回的面具往暂住的地方走。
两刻钟后,终于回到了住所。
金缘虽然比他回来得早,却还没有睡,而是守在院子里等他。
陆湛一走进院子,就发现院里有个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男人。
他把手里的面具藏在袖子里,开口询问金缘:“这个人是谁?”
“不认识,他是冲着你来的。”
金缘回家的路上,他的侍从忽然告诉他,他们被人盯上了,金缘以为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毕竟自己做生意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所以他让侍从出手把这人抓起来。
结果抓了才发现这人原来是冲着陆湛来的。
想到陆湛,便联想到沈千灯,想到沈千灯,便联想到那碗面钱。
沈千灯对陆湛说出生辰快乐的时候,他着实有些吃惊,所以没顾上那碗面,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晚了。
他明天就要出发赶往蜀中,他为了一碗面钱明天一大早特地去沈家堵沈千灯也不太现实,所以他决定把面前记在陆湛的账上,反正陆湛已经欠他那么多钱,也不在乎再多几文钱了。
陆湛走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身边,低头想看看男人到底长什么样,结果光线太暗,他什么也看不到。
天色很暗,无星无月,院子里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房间里燃烧的蜡烛。
小小一根蜡烛照亮一整间屋子已是勉强,在屋子外,仅凭借烛火的光根本看不清地上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陆湛也不打算去房间把蜡烛擎出来,他一脚踢到男人肚子上,声色俱厉:“说,谁派你来的。”
他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普通人受了这一脚,说不定会昏迷过去,而地上的男人明显是个硬骨头,只是闷哼了一声。
陆湛没兴趣把这个男人关起来审问,他直接对金缘道:“傻了吧。”
金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杀……杀了?”
“对,杀了,尸体随便丢在大街上,既然他不肯交代自己是谁派来的,那我们只能让幕后之人自己跑出来,这个人若是死了,他身后的人肯定坐不住,所以,咱们现在就可以杀了他。”
陆湛的话听上去还挺有道理,但金缘只是个生意人,他所图的只有利,地上这人虽然跟踪陆湛,但他罪不至死啊。
陆湛张口闭口就是杀人抛尸,金缘不是没见过生死,但让他动不动就杀人,他心底多少有点犯怵:“这就杀了?不多问一会儿吗,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你不敢?”陆湛瞟了金缘一眼,顿了顿,“那我来。”
说罢,蹲下身,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跟冯氏撕破脸面后他就开始在身上藏匕首了,就是为了寒山寺的情况再次发生。
匕首他藏了半个月了,今天终于用上了。
他把匕首抵在地上的男人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手起匕首落,眼睛都不眨一下。
此刻表情狠厉的男人,仿若阴间爬上来的厉鬼,跟方才找到面具就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少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