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穿好披风从女帝寝宫出来时，天将破晓。
之前把他带到女帝寝宫的青缨卫，和跟他一块来的影还在门口等候，他出门后带上影直接出宫。
青缨卫怔愣片刻，快步走到二人身前为二人引路。
人是她带进来的，当然也是由她带出去，不然待会这两个人若是遇到巡逻的白缨卫，就冲着陆湛身上这件黑色的披风，很可能会被白缨卫当成刺客。
青缨卫一路把陆湛和影带出宫。
青缨卫和影一个是绝对服从女帝命令的暗卫，一个是绝对服从主人命令的刺客，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一天不超过五句话，而陆湛也是不善言辞之人，所以陆湛没有说起自己在女帝寝宫的见闻，而青缨卫和影也没有多问。
直到陆湛远离了皇宫，走到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巷子里，才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把披风交给影，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影足尖一跃，轻轻松松翻越高墙，身影消失在巷子中。
天边露出一线青白，陆湛从巷子里出来后，走到一个卖汤面的摊子前，对刚出摊的小贩道：“要一碗牛肉面，加个蛋。”
摊贩也只刚出门，刚支开摊子，桌椅都没摆好，灶台还是冷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生意了。
这个时间段，那些要上朝的官员也才刚起，更多百姓还是在睡梦中，小贩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来生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陆湛道：“客官，不好意思啊，您看我这刚出摊，您可能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无妨。”陆湛也不等小贩招呼，自顾自坐下来，看着摊子上的著筒出神。
半个月前，他就是在这个摊子跟沈千灯吃了一碗牛肉面，那天是花灯节，也是他的生辰，沈千灯特意记了他的生辰，不仅请他吃了面，还送他一件衣裳，跟他说了一句生辰快乐。
那一刻，他心底桃花怒放。
再次坐到摊子前，却没了那种酸甜的悸动。
摊子是普通的摊子，风景也是普通的风景，久候不至的牛肉面也是普通的牛肉面。
一碗牛肉面吃得索然无味。
陆湛只草草吃了几口面，便匆匆结了账。
他填饱了肚子，自顾自往大理寺方向走去。
天色尚早，大理寺的门还没有开，他站在门口敲了一会儿门，等了半晌才有一个文书跑过来开门。
陆湛拢共在大理寺住了十天，跟大理寺的文书们混了个眼熟，开门的文书一见是他，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据她所知，陆湛昨晚是住在大理寺，今天大理寺的门还没有开，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陆湛一如既往地高冷，没有回答她半句话，从大门走进了就往文书们住的房舍走，留下给他开门的那个文书在原地挠头疑惑。
少年沿着昨晚走过的路往回走，走到一条廊道时，发现廊道下围着好几个文书，走进了，还能听到几个文书在嘀咕。
“文渊怎么躺在这儿？”
“叫她好几声她都不动，该不会又是被沈千灯刺激了，所以才在这儿装死吧？”
“不然叫大夫来看看，万一真出事就麻烦了。”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她身体无碍，只是睡着了而已。”
“我们就任由她一直睡下去？要不然还是把让叫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