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卿递过来的自然是人皮面具。
其实本来沈千灯想的假扮谢岚也是这个办法，没成想顾卿卿喊她过来居然是来炫技的，也算是独一份。
从善如流的把人皮面具接了过来，沈千灯表情毫无异样低头打量着这个东西。
顾卿卿看起来却很急，一直催促着沈千灯赶紧动身，“听说徐久轶大将军已经准备很久了，神大人你赶紧去吧。”
“不对，”她说到这里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个笑，“现在应该说小谢大人。”
沈千灯的内心毫无波澜，但是身下没移动半分，反而是抬头看了一眼顾卿卿，好似这个时候才察觉到她一个人也很危险的样子，很好心的开口：“使团护卫里有半支是其他队伍加进来的人，小国师大人如果担心少了手下不安全的话……”
“也许可以从那里寻找到一些不属于陛下的精英力量，小国师大人觉得呢？”
顾卿卿一愣，显然从来没听到过这种说法，还有点疑惑：“……你为什么不早说？——等等，你为什么不去那里找……”
沈千灯笑着打断她：“大人误会了，我只是说有部分可以转为你的精英。”
“小国师大人想一想，使团护卫怎么能跟着我一起消失呢？倘若这事要是被发现了，就跟您私藏护卫一样，会被大楚忌惮的。”
顾卿卿感觉沈千灯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她这个做法有什么错处。
若是说指责她私藏护卫，那为何又让她从使团护卫里寻到替补？——等等，什么替补，沈千灯不就是过去摸摸鱼吗，她还真准备出力剿匪？
顾卿卿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看着沈千灯欲言又止，有些不明白：“明明你只是去假扮……”
沈千灯听懂了她的意思，笑了起来，她不指望顾卿卿突然洗心革面，但是把自己的价值强加给别人，还是觉得很恶心。
她淡淡的开口：“虽是假扮谢岚大人，但是北海海盗一行对周围百姓滋扰甚多。”
“谢岚大人名声在外，这种情况不可能坐视不理，若是能将此行圆满下来，也不失为一件美谈，更是能得谢岚一分感激。”
沈千灯看了一眼顾卿卿，意有所指的问：“您懂我的意思吗？”
“自然，沈大人不愧是沈大人，果然把我说的话听了进去，这样一来谢岚欠了我们人情，以后定然少不了好处。”
顾卿卿说的兴奋，睁大着眼睛看她的眼神满是赞叹，沈千灯却只能更失望。
前面说的一个点都没有听进去，一听到谢岚欠人情，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为什么就不想一想，她沈千灯救得是百姓，谢岚为什么会感激她呢？
因为她们都是真心想以自身能力托起百姓安康之人，顾卿卿果真，还是无法理解。
沈千灯心知，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是听不明白，那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必要继续谈了，她不动声色的把话题揽了下来，很快就告退了。
说实话，顾卿卿却不一定是不清楚沈千灯的用意，但是一个人如果为了一个目标做了很多良心不安的事情，那么发展到最后，这个目标不管有没有可能实现，都会变成这个人唯一的执念。
她不是不懂，只是不屑懂，也不屑那些性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百姓之命不过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