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午时上了船,沈千灯和陆湛站在船头,眺望着浩瀚无际的大海。
经过昨天暴雨的洗涤,黑乎乎的海水变得湛蓝,在阳光下闪烁着鱼鳞一样的光芒。
而徐久轶就靠在柱子上,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千灯,就跟看押犯人一样。
忽然甲板上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官兵气喘吁吁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了!”
“海匪……海匪开始自相残杀了!”
徐久轶不敢在这里多有停留,跟着手下快步走上前。
沈千灯看了眼陆湛,紧随在徐久轶的身后向关押海匪的方向跑去。
粗哑的嘶喊声从房间里传来,刚打开门,带有浓重血腥味的海风迎面扑来,沈千灯眉头微皱,透过缝隙向里面打量。
浑身鲜血的海匪疯狂地挥舞着大刀,一对眼睛里迸射出腾腾的杀意。
其他几个海匪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受伤的还有上前制止的官兵。
见越来越多的官兵围上来,恼羞成怒的海匪用大刀对着二当家的脖子,眈眈盯着官兵。
他们谁要是敢靠近一步,就要把大当家杀了。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徐久轶想要平息海匪的怒气,奈何对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已经杀红了眼。
他发誓要为大当家报仇,如果不是二当家,如果不是沈千灯,他们海匪怎么会沦落道阶下囚的地步。
反正回去也是一个死,不如多拉几个垫背的。
徐久轶还想循序渐进地劝阻,对方非但听不进去,还往二当家的肚子上来了一刀,警告这些官兵往后退。
鲜血顺着伤口汩汩而下,很快就将二当家满是血污的衣服染的鲜红。
他有气无力地看着官兵,视线落在沈千灯的身上。
徐久轶想上前,让沈千灯拦了下来,她上前一步,站在最前面,冰冷地看着近乎疯狂的海匪。
她没有好言相劝,反而让他接受现实。
他们做的都是杀人越货的事情,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对于他们这种亡命之徒威胁是没有用的。
而且她提议让海匪把二当家杀了。
海匪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千灯。
二当家对徐久轶他们有多重要,沈千灯不是不知道,如果把人杀了,怎么向朝廷交代?
徐久轶听不下去了,沈千灯直接让陆湛把他拽下去,逼着海匪杀了二当家。
海匪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大骂沈千灯是个疯子。
她盈盈一笑,直接承认了自己是个疯子的事实。
“既然这样,我就杀了他!”
海匪低吼一声,锋利的刀刃照着二当家的大动脉砍去。
沈千灯的身体化为一道黑影,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海匪身后。
只听咔嚓一声,海匪的脸瞬间扭曲变形,溅满鲜血的刀子啪嗒掉在地上。
咚地一声闷响,二当家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脖子和腹部的鲜血汹涌而出,很快将他的衣服浸湿。
海匪扭曲的脸露出疯狂的笑,用另一只手举起砍刀照着自己的脖子一抹,鲜血喷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