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惊得猛一蹬腿,绳套瞬间收紧,勒进皮毛。
那狍子吃痛,发出短促尖锐的呦呦声。
整个身体拼命后仰,四蹄乱刨,枯枝败叶混着雪沫子扬得老高。
狍子群也跟着乱了套,猛地朝着老林子深处跑去。
“成了!”王大林在藏身处差点蹦起来,兴奋地低吼。
江守业眉头却微微一皱。
不对劲。
那狍子挣扎的力道大得邪乎,完全不似平时印象中傻狍子的温顺。
套索另一头拴着的胳膊粗小树,竟被它拽得剧烈摇晃起来。
就连树根处的冻土都发出了细微的崩裂声。
“大林,快开枪!”江守业低喝一声,人已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王大林反应也不慢,赶紧端起猎枪就是一枪。
轰!
铁砂猛地喷出。
那狍子疯狂的挣扎着,竟没打中!
傻狍子被枪声惊到,眼下一见有人冲来,更是惊骇欲绝。
猛地发出一声嘶鸣,浑身肌肉虬结,爆发出惊人的蛮力。
嘣!
一声闷响。
不是绳套断了,而是那根临时削尖了钉进冻土里的木楔子,竟被硬生生从土里拔了出来。
狍子拖着那根带泥带冰的木楔子,如同脱缰的疯马,撒开四蹄就朝着林子深处狂奔。
速度之快,只在雪地上留下一溜儿飞溅的雪沫子和一道拖拽的痕迹。
“操,跑了!”王大林扑了个空,气得直跺脚。
“快追,这狍子肉力气大,肉肯定紧实!”江守业眼神一厉,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撵。
两人一前一后,在密林雪地里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
那狍子慌不择路,专往荆棘丛和倒木堆里钻。
拖着根碍事的木楔子,速度竟丝毫不减。
江守业仗着被灵泉强化过的身体,踏雪无痕,速度惊人。
死死咬在后面,距离在一点点拉近。
五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他手里的春田步枪也跟着端了起来。
眼看就要进入春田步枪的可靠射程!
就在这时。
一阵凛冽的朔风毫无征兆地卷过山坳,裹挟着树冠上沉积的雪粉,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眼前瞬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江守业下意识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视线被飞舞的雪沫子遮挡了大半。
只能模糊看到前方那个疯狂逃窜的灰褐色影子。
机会稍纵即逝。
他猛地刹住脚步,身体半蹲,据枪,瞄准。
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砰。
枪声猛地在林间炸响,惊飞远处一群乌鸦。
透过迷蒙的雪雾,只见那狂奔的狍子一个趔趄,后腿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速度也跟着陡然一滞!
“打中了!”王大林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
可下一秒,那狍子竟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后臀处皮毛被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但显然没伤到要害。
它回头惊恐地看了一眼,眼中竟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凶光。
随即拖着伤腿,爆发出更快的速度,三窜两跳,一头扎进了前方一片更陡峭的杂木林!
“他妈的!”江守业狠狠啐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
风雪干扰,只擦伤了它!
“哥,咋办?让它钻进去了!”王大林追到跟前,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看着那片地形复杂的陡坡林子,有点发怵。
江守业眼神冷得像冰。
他深吸一口气,两指屈起,猛地塞进口中。
“咻!”
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口哨,如同鹰唳,撕裂风雪,直冲云霄。
哨音未落。
“唳!”
更高亢的鸣叫从极高的天际传来!
一道巨大的金色身影,如同撕裂灰白云层的闪电,以令人心悸的速度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