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帝沉默着拿出一朵散发着莹莹寒光的雪莲。
雪莲环绕着她的之间,如同她此刻复杂心绪的具象。
她没有再看林默,也没有看冰帝,仿佛所有的力气和言语都已在刚才的爆发与崩溃中耗。
雪帝将雪莲缓缓留下,声音脆弱的如同寒风中最飘摇而易碎的雪花:“这个,留给你们。”
她随后微微垂眸,转身便要化作一道流光,朝那残破的窗口遁去。
“等等!”
冰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身影瞬间挡在了雪帝面前,纤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雪,别走!”
雪帝的身形顿住,抬起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解,一丝疲惫,更多的是一种了然的漠然。
她看向冰帝,最终,目光却落在了林默身上。
冰帝也看向林默,眼神里带着点催促,甚至有点耍赖的意味。
林默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对着那道清冷孤绝的背影开口道:“你现在走不了,也不该走。”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尝试凝聚阴阳互补魂核,失败了,对吧?而且伤得很重,伤到了本源。”
雪帝离去的背影猛地一僵。
林默继续道,语气平淡得像在分析实验数据:
“冰帝费尽心思找到你,把你带来,想必是看到了你的状态。
你现在重伤的几乎快要消散了吧,就算这次侥幸不死,也一定熬不过下一个雷劫。”
雪帝缓缓转过身,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惊。
她冰蓝色的眼眸瞪大,如同平静的冰湖被投入巨石,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默。
“你……你怎么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失去了平日的空灵冰冷,甚至带上了一点藏不住心事般的稚气,像一个被看穿所有秘密的小孩子。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因为你的‘极致’,不够纯粹。”
林默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股远比雪帝刚才爆发时更加内敛、更加凝练、也更加“纯粹”的极致寒气缓缓升腾。
它没有浩大的声势,却仿佛将周围的空气和光线都冻结、压缩、提纯,形成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冰冷领域。
“极致是一种极端的魂力结构,”
林默的目光落在掌心那团跳动的冰蓝色光焰上,
“它理应是最纯粹、最极端、甚至是最排外的形态。
就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容不得半点杂质。而你,身为天生的极致之冰掌控者,你的本源魂力结构里却出现了‘缺漏’,有裂痕,有不稳定的波动。
这不是巅峰状态该有的样子,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受到了难以逆转的重创,重伤到了本源,连你与生俱来的‘极致’都受到了影响。”
林默的双眼带着一种洞察的锐利:
“你之所以来望海城,就是想着趁着你还没死尽可能的为冰帝做一点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旁边正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冰帝:
“而且,这家伙早就看出来了。
你以为她火急火燎地把你拖过来是为什么?
就是想让我给你治。”
被林默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心思,冰帝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嘿嘿”一笑,冲雪帝扬了扬下巴,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他能看出来”。
雪帝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被看透的无奈。
她低下头,长长的雪白睫毛微微颤动,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滑落,还未触及地面,便已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珠。
她抬起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了那点冰晶。
再抬头时,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几分清冷,只是少了那份拒人千里的傲然,多了几分复杂和释然。
“是我唐突了。”
雪帝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对着林默微微颔首,“还望不要见怪。”
她看向冰帝,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柔和的光:
“死之前,能再见到你……我,死而无憾了。”
雪帝因是天生天养的冰天雪女而从未享受过父母带来的温暖,来到世时只有孤独的一个人,正是这份孤独,让雪帝性情冰冷。
所以对于亲近的人,她会真心实意地对别人好。
雪帝的目光再次转向林默,带着一种托付的意味,“她……如此信任你。还望你,不要辜负她。”
说罢,她再次转身,这一次,决意似乎更加坚定,要融入窗外那片尚未散尽的寒雾之中。
然而——
“喂,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