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阳光透过全景落地窗斜射而入。
三人一番寒暄后，终于切入了正题。
王昊伸手拿过桌上的平板，将《战狼》特效镜头的项目计划递向吴晶，语气笃定地说道：“《战狼》的特效镜头数量不算多，虽说场面宏大，但你放心，一个月内我保证给你完美搞定。”
说着，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平板屏幕，补充道：“计划都给你详细排好了，你仔细看看。”
吴晶双手接过平板，身子微微前倾，认真地看了起来。
一些普通的特效镜头，他已经安排外包给了其他公司，只有最终的镜头才交给了灵犀公司，所以计划并不多。
很快，吴晶看完了计划表，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不禁开口问道：“最晚完成时间在4月5号？这么快能行吗？”
王昊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解释道：“不得不快呀，留给你的时间也就不到一个月了。不过好在你的电影已经送审，现在主要是对特效进行优化，问题不大。”
其实，最开始《战狼》的上映时间定在4月2号，这个档期相对冷门，但能蹭到清明节假期的热度，而且竞争对手不强，这也是上辈子《战狼》能斩获五亿票房的关键因素之一。
然而，由于王昊参与特效制作并转投资，原定的上映时间不得不推迟。
王昊索性让吴晶引入中影作为发行方，与制片公司春秋文化联合发行，将上映时间定在了4月30日的五一档。
虽说五一档更好，但竞争对手也变得更为强劲。
目前，五一档中声势最为浩大的当属那部让唐妍和杨密闹掰的《何以笙箫默》电影版。
不过王昊心里清楚，这部只能算是前菜，真正的劲敌是苏有朋的《左耳》。
吴晶听后，略显担忧地说道：“行吧，但一定要保质保量完成啊。”
王昊对他的担忧早有预料，马上说道：“计划书上有明确的时间节点，正好你最近也有空闲，完成一个镜头，你就来验收。”
“新办公楼那边，装修的私人影厅已经完工，你直接去那儿看就行。要是发现问题，也能马上安排修改。”
听到这话，吴晶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微微点了点头，神色放松了许多。
解决完吴晶的事情，一直坐在一旁的张晗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开口问道：“《捉妖记》的特效镜头还需要两个半月时间？怎么这么久？”
王昊微微叹了口气，摊开双手说道：“没办法，你们的大部分镜头都需要重置，虽说我们只是在原有基础上修改，但工作量着实不小。”
张晗听后，转头看了一眼吴晶，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悔，早知道就不搭这根线了。
随后，他又将目光移回王昊身上，面露焦虑之色，说道：“电影暑假档就要上映了，如果中间出点意外，会不会来不及？”
王昊自然明白他的顾虑，笑着解释道：“你想多了，《捉妖记》电影的特效组和《战狼》的是两拨人。你的项目大多安排的是公司里经验丰富的老人，否则两个半月根本搞不定。对了，你们男主确定了吗？”
张晗点了点头，回答道：“嗯，定下来了，是华谊的井柏然，前段时间刚公布的人选，你没关注吗？”
王昊耸了耸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没有，你们又没通知我，我怎么会特意去关注呢？”
张晗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大圣归来》票房预期高达30亿，江总恐怕也下不了决心，把全部家当都压进去。”
“听说江总又砸了一个亿，对吗？”
吴晶显得非常好奇，至于所谓压上全部的话压根没人信，压上张晗的全部，倒很可能是真的。
张晗的唉声叹气，更多是担心《捉妖记》一旦失败，自己就得背锅，可他又别无选择。
听到吴晶的询问，张晗重重地点了点头，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对《捉妖记》重新制作一事，内心并不是很看好。
点完头后，他还略带幽怨地看了一眼王昊，都怪你电影太成功，江总都眼红了。
王昊没注意他的眼神，因为他此时还有点懵，不禁脱口而出：“一个亿？特效重做合同才2000万，你们这不是瞎扯吗？”
张晗轻咳两声，声音低沉地说道：“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江总特意交代我，合同金额提高到6000万，特效必须超越《大圣归来》，达到S级别。”
“不可能！”
王昊直接摆手，想什么美事呢，6000万RMB，又不是美刀，你以为老子做慈善的吗，还给你倒贴钱？
张晗见王昊态度坚决，连忙苦口婆心地劝道：“王总，您就帮帮忙吧，公司现在真的没钱了，所有现金流都砸进来了，江总这次可以说是孤注一掷了。”
吴晶在一旁看着张晗，又看了看王昊，他心里很想提醒王昊别心软，可想到是张晗牵线让自己与王昊合作电影，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王昊沉思片刻，开口问道：“你们现在的投资成本是多少？”
《捉妖记》又不是自己的项目，它成与败跟自己关系不大，但本着有钱就赚的原则，要是合适的话，投资一把也未尝不可。
“3.7亿RMB。”
张晗回答道。
“我要听实话，否则我也没办法帮你们。”
王昊嗤笑一声，香江电影比内地还黑，成本要多假有多假，一千美金的草帽这种事，屡见不鲜。
张晗听后，犹豫了一下，看向吴晶，那眼神仿佛在说：要不你回避一下？
吴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从哪儿出道的？”
言下之意，他对电影圈这些事门儿清。
张晗无奈，只好实话实说：“真实成本大概在2.3亿左右。”
“那人给剧组造成了这么大损失，你们没索赔吗？”
王昊追问道。
张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咬着牙说道：“剧组签订的合同里没有涉及艺人违法的赔偿条款，我们缺乏直接的法律依据，索赔打官司的话，耗时耗力，还得不偿失。”
实际上，最开始《捉妖记》剧组还心存侥幸，压根没考虑换人，直到上面封杀劣迹艺人令出台，他们才彻底抛弃。
目前，国内关于艺人劣迹违约的合同约束基本空白，虽然给剧组造成了上亿损失，但打官司赔偿的话，先不说诉讼时间漫长，单说赔偿金额，最多也就是赔个片酬，可他片酬才几百万，这与剧组的巨额损失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
这件事倒是给国内的公司提了个醒，后续的合同纷纷出台‘艺人道德条款’。
这个条款大大提高了艺人犯罪的成本，像在阿美莉卡躲债不敢回国的小爽，就是此事件的最大受损人之一。
王昊在心里迅速算了一笔账，然后说道：“原先的特效镜头基本都有，但要是想达到S级别，制作金额不可能低于两千万美元。”
张晗一听，直接摇头拒绝：“不可能，2000万美元，这也太多了，公司根本承担不起。”
“不好意思，这已经是最低价了。要不是我们之前有合作基础，这个价格至少得翻一倍。我也很想和《捉妖记》剧组合作，可公司这么多员工要养，我总不能贴钱做买卖吧？你先考虑考虑，我去上个厕所。”
王昊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说完，王昊给吴晶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张天爱起身，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张晗看着王昊离去的背影，一脸苦恼。
吴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恍然大悟，这剧情怎么和我之前的情况这么相似呢？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张晗一句：没钱你不会融资吗，你个傻缺。
随后，他抬脚轻轻踢了张晗一下，低声说道：“既然剧组没钱了，你怎么不问问王总愿不愿意投资呢？”
“这怎么可能？”
张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我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特效公司拿合同去投资电影的。”
吴晶撇了撇嘴，指了指自己，说道：“我不就是个例子吗？”
张晗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问道：“你的电影也是这样？”
吴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剧组早就没钱了，如果不是王总投资，我连现在住的房子都得抵押了。”
张晗听后，顿时喜出望外。
短暂思考后，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江志强的电话。
不出所料，江志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答应。
他虽然还有些资金，但不可能再继续往《捉妖记》里砸了，想要融资也几乎不可能，王昊用特效合同入股，对剧组来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当王昊再次回到办公室时，张晗立刻迫不及待地说出了新方案：“王总，剧组已经没钱了，您看能不能用特效合同融资入股？”
王昊故意露出迟疑的神色，说道：“这......”
张晗见状，赶紧凑到王昊身边，舔着笑脸说道：“王总，您就帮帮忙吧，《捉妖记》您全程参与，肯定能大卖，您入股绝对不会亏的。”
王昊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反问道：“那要是亏了呢？”
张晗顿时语塞，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吴晶，这也不行啊？
“我对《捉妖记》确实比较看好，这样吧，我们先谈谈特效合同的事情？”
张晗连忙点头，说道：“1.2亿人民币，江总已经答应了这个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