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的话音很轻,如同挚友间的闲谈,飘散在这片死寂的仙殿废墟上。
然而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仿佛触动了天地间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整片废墟上空本已空无一物的虚无,竟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起来,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自九天之外探来,将这片时空当作画布般狠狠揉搓!
“嗡!”
时空的涟漪中央,一道身影一步踏出。
他身穿古老的祭祀长袍,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纯白面具,周身没有一丝生命波动,就如同一尊自太古神庙中走出的泥塑雕像,冰冷而死寂,充满了对万事万物的绝对漠然。
可当他出现的刹那,这片残破大陆上空本已残缺不全的天地法则,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凌驾于这方天地之上的至高法理!
“你终于肯出来了。”凌天看着他,那双刚刚才重新燃烧起九色薪火的眸子一片平静。
那张纯白面具缓缓转向凌天,一道不含任何感情,仿佛由万古玄冰摩擦而成的声音响起:“你不该动用不属于你的力量,更不该为了几只早已该被淘汰的蝼蚁,浪费掉你唯一一次可以与我们平等博弈的机会。”
他的声音没有质问,更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陈述着注定结局的冰冷与漠然。
“你很虚弱。”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凌天此刻的状态,“现在的你,连站在这里与我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凌天闻言却是笑了,那笑容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资格?在我面前,你也配谈资格?区区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传话筒。”
“嗡!”
白面具之下,两道足以让至尊神魂冻结的森然寒光猛地爆射而出!凌天那句“传话筒”显然已触及到了他那本该古井无波的道心!
“你在找死!”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杀意!
“是吗?”凌天依旧在笑,他缓缓抬手,遥遥地指向那悬浮于半空的白面具人,“那你为何不敢上前一步?”
此言一出,那白面具人的身形竟不受控制地猛然一僵!
他不敢!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那道看似早已油尽灯枯的白衣身影体内,正蛰伏着一股足以将他连同身后那片时空都彻底从世间“抹除”掉的恐怖伟力!那是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法”!
“看来你也怕死。”凌天缓缓放下手,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既然怕死,那便少说废话。说吧,你们又准备了什么新的把戏?”
白面具人沉默了许久,才再一次缓缓开口,声音已然恢复了最初的冰冷与漠然:“游戏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清扫。”
他缓缓抬起手,一道缭绕着无尽“终结”与“审判”道韵的漆黑法旨,自他掌心之中缓缓浮现!
“奉三主之命敕令,‘天’、‘地’、‘人’,三才道兵苏醒。此世当有薪火熄,此世当有变数灭。”
“轰!”
那道漆黑法旨于他掌心轰然炸开,化作三道贯穿了九天十地的黑色流光,朝着三个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充满了无尽死寂与不祥的禁忌之地疯狂射去!
“三才道兵?”凌天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他能感觉到那三道流光中所蕴含的,那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了万倍的黑暗本源!
“看来,你们终于舍得拿出一些真正的底牌了。”凌天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