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窥探的目光，并非来自这方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
它，源自时光长河的上游，源自一片，比仙古更遥远，比神话更苍茫的帝落尘埃！
就在整个九天十地，都沉浸在那场，前所未有的新生狂欢之中的刹那，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寒意”，毫无征兆地，自每一个生灵的心底，升腾而起！
那不是温度的降低，而是“道”的凋零！
帝关之外，那片，刚刚才重新焕发生机的血色焦土，其上，那些如同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的神药，竟是在这一刻，齐齐地，停止了生长！其叶片之上，竟是，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了一丝丝，象征着腐朽与终结的黑斑！
大地之下，那一条条，本该如同苏醒地龙般重新奔腾的灵脉，其流淌的速度，竟是，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滞涩！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这方天地的咽喉！
“怎，怎么回事？！”有刚刚才因瓶颈松动而欣喜若狂的老修士，骇然地发现，自己体内那本该奔腾不休的法力，竟是，再一次，陷入了死寂！那扇，本已向他敞开的大门，竟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理”，硬生生地，重新关上了！
喜悦，在瞬间凝固！
欢呼，在刹那间，变成了，死一般的沉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极致恐惧！
仿佛，有一尊，沉睡了万古的无上存在，被这场，不该发生的“新生”所惊动，缓缓地，睁开了，祂那，漠然的眼！
“是……是祂们！”天渊之上，石王那虚幻的王魂，在这一刻，竟是，前所未有地剧烈颤抖了起来！他那张，看遍了仙古沉浮的苍老面容之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他认得这种感觉！
仙古末年，七王喋血，万道崩塌！当他们，拼尽一切，将异域的不朽之王，挡在天渊之外时，就是这种，冰冷，漠然，仿佛视万物为刍狗的目光，自那，界海的彼岸，一扫而过！
仅仅是一道目光，便让那，本已残破的仙古大道，彻底，崩碎！让这方宇宙，彻底，沦为了，一片，无法成仙的囚笼！
“前辈！”帝关城头，石昊如坠冰窟！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方，正在与外界天地产生共鸣的小世界，其运转，竟是被一股，更加霸道的“法”，强行，打断了！
他骇然地看向凌天，却发现，那个，一直以来，都从容不迫，仿佛万事万物皆在掌控之中的白衣身影，其眉头，竟是，第一次，真正地，皱了起来！
那不是畏惧，而是一种……
厌恶！
一种，发自骨子里的，仿佛，看到了什么，肮脏东西的极致厌恶！
“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来了吗？”凌天缓缓抬起了头，他那双倒映着宇宙生灭的眸子，没有去看那正在凋零的天地，而是，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法则神链，望向了那片，比界海彼岸，更深，也更黑暗的……虚无！
“躲在纪元背后，玩弄众生命运的窃贼。”
他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只，从帝落时代，便开始腐烂的蛆虫，究竟，长成了什么模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凌天那双，本已变得，深邃空无的眸子，在这一刻，竟是，再一次，燃烧起了，璀璨到了极致的九色薪火！
他，竟是要，逆着那道窥探的目光，反向，追溯其源头？！
疯了！这简直比“补天”还要疯狂！
那可是，疑似，造成了仙古崩塌的幕后黑手啊！其实力，早已，超越了仙王的范畴！别说是追溯其源头，仅仅是，与其对视，都足以，让一尊真正的仙王，道心崩溃，当场陨落！
然而，凌天，就这么做了！
“嗡——”
他的双眸，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两轮，可以洞穿万古，映照诸天的无上道镜！
他的意志，化作了一柄，最锋利的薪火之剑，顺着那条，无形的因果之线，狠狠地，刺向了那片，未知的黑暗！
那一刻，九天十地，所有生灵，都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另一个纪元的……
冷哼！
那声冷哼，不带任何感情，却仿佛，蕴含着，世间，最极致的“法”与“理”！
它，化作了一道，无形的音波，狠狠地，撞击在了凌天的意志之剑上！
“噗！”
帝关城头，凌天的身体，猛地一颤！一缕，殷红的鲜血，自他的嘴角，缓缓，流淌而下！
他，受伤了！
自他于帝落时代归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