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旁,朱标不解地问马皇后为何带朱樉和朱棣来此。
一旁的苏河也很好奇。
马皇后行事谨慎,带他们来必有深意。
冰儿见马皇后到来,本能地恢复侍女身份,赶紧为其倒水。
马皇后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咙,才缓缓开口:
“今早我去见了你们父皇,试探过了,他尚未完全陷入那种状态。我这皇后说话,还算管用。”
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射向朱樉,“樉儿,告诉母后,身为皇子,该如何对待百姓?”
朱樉突被点名,顿感紧张。
他年已二十,身为皇子,在宫中表现一向是“安分守己”的典范。
在众人注视下,他拱手答道:
“回禀母后,身为皇子,当善待百姓,不可仗势欺人。”
嗯,回答堪称标准。
若不知其未来,马皇后对这个儿子还算满意。
然而……
“苏河,你觉得呢?”
马皇后将问题抛给苏河。
苏河有些意外:“娘娘,他本人在这儿,我若实话实说,恐怕不太妥当。”
他担心当面指摘一位皇子会招致怨恨。
马皇后不容置疑地说:“有我在,你但说无妨。樉儿是我亲儿,他不敢怀恨,更不敢去告状或对你不利。”
朱标也道:“母后说得是。二弟平日还算谦和,不敢违背母后之意。苏兄,直说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朱樉和朱棣听了,顿觉后背发凉。
朱樉慌忙跪下磕头:“母后!若儿臣有错,请母后责罚!儿臣定当改过!”
无人理会朱樉的告饶。
沉默片刻,苏河打破了僵局:
“您就是秦王朱樉?久仰。既然娘娘和太子殿下让我直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朱樉只能硬着头皮接话:“请……请直言。”
苏河毫不避讳:
“秦王殿下,说实话,您在皇宫里还算规矩,起码没有夺位之心,对太子也恭敬,算个‘安分’的皇子。但……”
他话锋一转,“等您去了陕西就藩,可就大不一样了。”
“您会变得荒淫无度,宠爱侧妃邓氏,虐待正妃王氏,甚至为邓氏私制皇后凤袍,在自己的卧榻上僭用五爪金龙纹饰。”
“最终,您被三个妇人下毒,死在寒冬腊月。更有甚者,您父皇得知您的恶行后,认为您死有余辜,葬礼草草了事。”
“祭文更是措辞严厉:‘自尔之国,并无善称。昵比小人,荒淫酒色……致殒厥身。尔虽死矣,余辜显然!’”
苏河一口气说完,畅快淋漓。
他记得这么清楚,得益于一次偶然看到的历史科普视频。
场中一片死寂。
跪在地上的朱樉,听完后如遭雷击,浑身剧颤,眼神空洞。
苏河的话,精准刺中了他内心深藏的阴暗想法。
他渴望就藩,正是为了摆脱父皇的威慑和兄长的光环,在封地肆意妄为!
此刻被当众揭穿,他恐惧万分。
“母后!皇兄!儿臣冤枉啊!儿臣怎会是此人口中的禽兽!儿臣才刚准备就藩,什么都没做!他是在妖言惑众!”朱樉挣扎着辩解。
朱棣也连忙求情:“母后!皇兄!此人来历不明,举止怪异,定是骗子!二哥品行端正,绝非他说的那种人!”
他试图将矛头指向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