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独自躺在小屋里,光着膀子闭目养神。
外面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冰儿弄来的材料也都处理好了。
他用竹条做柄,钻出细孔,嵌入经碱水浸泡、去除油脂的猪毛,修剪整齐,制成了一把简易牙刷。
正准备入睡,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兄,睡了吗?”
听到朱标的声音,苏河有些意外:
“古人不是睡得早吗?朱标怎么从东宫跑到这儿来了?”
一边想着,他一边穿好衣服开门。
“太子殿下?这么晚还没睡?”
没有电灯的时代,人们通常早睡。此刻见到朱标,苏河很疑惑。
见苏河未睡,朱标放下心来,邀请他到院中凉亭聊聊。
苏河没拒绝,提上灯笼,点燃蜡烛。
灯笼亮起一圈光晕,映照着周围景物。
菜园子原是御花园,马皇后不喜花草,大部分铲除,只留些建筑和池塘。
荷塘月色,与空旷的菜地形成奇特景象。
两人坐下后,苏河看着神情沉重的朱标问:
“大晚上的,还没说你怎么从东宫跑这儿来了?总不会是学苏轼夜寻张怀民吧?”
这带点幽默的话让朱标眉头舒展些:
“后世的人也熟知苏轼?”
苏河随口道:“知道些,读书时学过。别多问,再问就不知道了。”
朱标无奈摇头,仰头望月,自顾自地说:
“苏兄,你知道吗?回到东宫,看着雄英天真无邪的样子,实在无法想象他八岁就会离世。更无法接受常氏再过两年也要离开我。”
“身为父亲,若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儿离世,该有多残酷。”
“无论对我,对母后,还是父皇,雄英都是最疼爱的孩子。我真心希望未来不要按你所知的历史发展。”
“若常氏真的走了,雄英就得叫次妃吕氏为母后。这对一个孩子,怕是世上最痛苦的事之一吧?”
面对朱标的倾诉,苏河内心有些歉意,因为他无法真正感同身受。
穿越前他是单身,父母早逝,亲人疏远。
但朱标提到的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太子次妃吕氏。
苏河忽然想起穿越前关于朱雄英死因的两种说法:
一是外出游玩染天花;二是被吕氏指使人,用沾染天花的皇家衣物暗害所致。
后者传闻的根据是,朱雄英若死,吕氏及其子朱允炆将是最大受益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苏河心里暗暗思索。
如果是第二种说法,就算自己能搞出牛痘预防天花,万一这吕氏真敢在皇帝眼皮底下动手呢?
到时候朱雄英出事,自己也可能受牵连!
“吕氏,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儿子名声太差,蠢笨误国。”
苏河打定主意,打断了朱标。
“太子殿下,你刚才提到次妃吕氏了?”
惆怅的朱标疑惑道:“吕氏怎么了?”
苏河看着朱标,语重心长:“之前我说朱雄英可能是意外染天花。其实还有一个传闻,刚听你提起吕氏才想起来。”
朱标眼神一凝,立刻明白了其中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