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精壮干练,目光如炬,看向朱元璋时满怀敬畏。
“启禀皇上,两月前,末将领五万大军痛击北元,敌寇丢盔弃甲,溃退至长城外草原。然因兵械粮草补给不继,边关荒芜,我军将士困乏劳顿,末将遂下令后撤五十里。命末将义子率五千军民修筑防御工事,严防北元再犯!”
龙椅上,朱元璋目光深邃地审视蓝玉,喜怒难辨。
喜的是蓝玉击退北元,怒的是其竟敢收义子!
“这悍将蓝玉,竟学咱当年收义子,真是欠抽!”
朱元璋心中暗骂。
“若非标儿与群臣在场,非狠狠教训这蠢货不可!”
他当年为激励将士,曾收骁勇善战者为义子。登基后,虽论功行赏,但疑心甚重的他闻听蓝玉收义子,瞬间疑其有谋反之心。
幸而朱标与常氏健在,他强压猜疑。
朱元璋面上露出笑容:“好!蓝玉此战扬我大明国威!记你一大功!待日后我大明铁骑踏平北元,一并封赏!”
蓝玉闻旨跪拜:“末将谢主隆恩!”
随后朝议多为琐事。
某地灾荒需赈济,某处发现贪官如何处置等,皆由朱元璋亲自决断。
朝会近辰时方散。
依例,朱元璋赐三品以上官员殿外用膳,余者于阶下进食,食前食后均需叩谢皇恩。
退朝后,朱元璋按惯例回华盖殿处理政务,太子朱标亦随同。
落座后,朱元璋痛饮一杯茶,欣慰地看向儿子:“标儿啊,可知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侍立一旁的朱标拱手道:“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
朱元璋凑近,压低声音:“标儿,今早上朝前,咱听闻昨夜东宫……是吕氏那丫头吧?她怎么突然从偏殿搬到东宫角落去了?可是犯了过错?”
朱标听闻父亲知晓此事,并不惊讶。
昨夜与吕氏密谈后,他下令将其迁往东宫偏远角落。那里虽属东宫,却形同冷宫。
此事不仅朱元璋,连太子妃常氏亦感诧异。
朱标不打算告知真相,只寻了个借口:“父皇,儿臣亦不甚清楚。许是吕氏刚诞下允炆,想寻个僻静处抚养,免受打扰。”
这理由在朱元璋听来漏洞百出。他心思何等敏锐,一听便知是搪塞。
“标儿竟会骗咱了?”
朱元璋心中却不怒反喜。
“近来标儿变化甚大,今日敢骗咱,明日岂非……妹子的戏言莫非成真?若真如此……那可太好了!标儿有此心机手腕,朝中大臣岂是对手?咱日后也可放心与妹子归乡养老了!”
朱元璋脸上笑容愈盛:“好好好,既是家事,咱这当皇帝的就不多问了。你早膳未用吧?快去吃,别饿坏了。”
“儿臣告退。”朱标行礼退下。
朱标前往书房查看朱棣,见其果然依责罚焚香读书,且经多方观察,确非装模作样,这才放心离开。
正欲回东宫处理政务,遇皇后宫中侍从来传话:“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得空去后宫一趟。”
朱标立刻应道:“好,回禀母后,儿臣稍后便到。”
他隐约觉得,此行或与苏河有关。
……
菜园子,木屋前,苏河躺在椅上,看着眼前的朱棣。
朱棣已换上一身黑色劲装,是明军将领卸甲后的常服。他曾率军远征,有此装束实属平常。
苏河目光扫过朱棣右手。
昨日对拳之处已包扎妥当,浓重的药膏味飘散开来。
“苏兄……”朱棣忍不住开口,“不是说今日便教我练兵之法?我已在此等候近一个时辰了。”
他早膳后便独自着便装来到菜园,苏河却只顾忙自己的,甚至用竹条在口中摩擦。
朱棣话音未落,苏河已拿起竹筒舀水漱口,吐掉口中的黑色膏沫。
收拾停当,他对朱棣道:“急什么?这就满足你。跟我来。”
苏河负手而行,将朱棣带到日头下,指着一块他花两小时凿成的方形石板:“站上去。”
朱棣看着那约莫水缸大小的石板,满腹疑惑,但还是依言站了上去,茫然问道:“然后呢?”
苏河审视朱棣身形,点头道:“不错,这身高正适合特种兵选拔。”
朱棣身高约一米七五,在选拔中属于理想范围。
朱棣听着“特种兵”等陌生词汇,一头雾水,却不敢多问。
苏河站到朱棣面前,神色陡然严肃,声音如擂鼓:“站直了!你在军营如何站,现在就给我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