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镇汽车站就在码头不远,去雁县的班车是辆老旧的绿色客车,车顶空空如也,等车的人不多。
“兄弟,里头装的啥子东西?裹这么严实?”旁边一个背着半篓冬笋的老头好奇地问道。
王建安笑了笑:“一点蔬菜,怕磕碰。”
“哦……”老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没再追问。
上车后王建安和大哥将竹篼放在了发动机旁边。
让大哥去找个座椅坐,王建安则是坐在了发动机箱上,扶着两个竹筐。
“咦?”坐在第一排,一个抱着娃娃的年轻女子吸了吸鼻子,疑惑地左右张望,“啥子味道?”
“是嘞是嘞。”另一排的一个老头也说道,“这味儿点像黄瓜。”
“黄瓜?大冬天哪来的黄瓜味?”
“怕不是鼻子冻出毛病了吧?”
“不对,真是黄瓜香。”
“这里面传出来的。”年轻女子指着王建安面前的竹篼说道,“真的是黄瓜?”
王建平已经来到弟弟旁边。
王建安见状也不遮掩,掀开了蚊帐。
“真是黄瓜。”
“新鲜的,还带着花。”
“大冬天哪来的鲜黄瓜?”
“瓜娃子,蓉城就有。”
抱着娃娃的年轻媳妇指着黄瓜问道:“大哥,你这黄瓜卖不卖?”
其他人也跟着询问起来。
王建安略微思索后回答道:“卖啊,当然卖,三块钱一斤。”
“三块?!”
“比五花肉还贵。”
“算了算了,太贵了。”
刚才还热切的气氛,瞬间凉了大半。
惊叹变成了咋舌和摇头,虽然眼馋那新鲜的黄瓜,但钱包不允许。
抱着娃娃的年轻媳妇也讪讪地坐了回去。
王建安笑了笑,没有说话,顺手用蚊帐将黄瓜又遮了起来。
然而,总有那么几个不差钱。
“三块就三块。”坐在车厢中部,约莫五十多岁的大婶站了起来。
她手里还挎着个鼓囊囊的布包袱,一看就是去县城里走亲戚的。
她拨开旁边的人,挤到王建安座位旁:“小伙子,给我称五斤,我今天去雁县看我老姐姐,正愁带点啥新鲜东西呢。”
有人带头,立刻又跟上来两个。
“给我也来两斤。”
“我要三斤。”
“要得。”王建安回答着,同时在车内找寻着那位背着冬笋的老头。
这一趟本来没准备零售,所有他没有准备称,刚才看那人背篼里有称。
带着一根黄瓜来到老头旁,片刻后王建安拿着称走了回来。
“大婶,您要五斤,对吧?5斤2两,给您算5斤。”王建安拿起秤,熟练地称好黄瓜后递给大婶,“实话给您说,因为你们是我第一批客户,才卖的3块批发价。”
大婶眉开眼笑接住黄瓜,掏出15块钱递给了王建安。
又将剩下两人的黄瓜称好之后王建安将称还了回去。
王建安愣愣的看着弟弟手里的30块钱,虽然早就知道了价格,但真正看到钱到手时,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然后他坐到了弟弟旁边,双手死死的抓住竹篼。